“嗯!”
燕韫淓点了点头,阿玉过来提了铜壶注水,又探了葱玉的手指在水面轻轻一点,
“爷,水调好了!”
“嗯!”
燕韫淓过去让她拧帕子给自己擦脸,年方双十的少女个子只及他肩头,踮起脚来难免挨擦到,那胸前软绵轻轻拂过燕韫淓胸口,阿玉立时红了脸,燕韫淓心里一荡伸手抓了帕子,
“阿玉,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阿玉忙放了手低头应道,
“奴婢……奴婢已是整双十了!”
言语间却是难掩幽怨,燕韫淓闻言点头,
“双十年华也是恨嫁的年纪了,你跟在夫人身边多年,我自是要给你个好归宿,这院里院外若是瞧上了谁我便给你作主,若是家里的瞧不上外头的你瞧着谁顺眼也成……”
阿玉闻言猛的抬起头来,朱唇轻抖,明眸含泪,
“国公爷,您……您忘了夫人的话了么?”
燕韫淓叹道,
“我自是不会忘记,自环娘一去这世上的女子与我不过红粉枯骨,便是纳了你在房中也只是当个摆设物件,旁人倒也罢了,你与环娘的情份不同,我自是愿你能择良婿婚配,夫妻恩爱相偕到老的!”
阿玉闻言扑索索泪如雨下,哭道,
“爷即知奴婢与夫人情份不同,又如何忍心赶了奴婢出去,奴婢自跟着夫人到了蒲国公府,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了!”
燕韫淓长叹一声,
“你这又是何必?”
阿玉垂头咬唇道,
“左右奴婢只听夫人的话,爷您若是真要赶了奴婢出去,奴婢便寻根绳子上吊随夫人去便是!”
说罢一抹眼泪转头跑了。
燕韫淓无奈叹了一口气,悄声自言道,
“环娘,环娘……你若是还在该有多好!”
早饭用罢,燕韫淓坐到书桌前头,手执书本却是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纷纷乱乱也不知神游何处。
前头无癫所说长青是那人君之命,却是投到了自己膝下,这一生有三灾三难,前头环娘离世便是一劫,又有这一回山匪虏人之事……
说不得以后还有劫难……这天意难测实在防不胜防,我以后又要如何保了长青平安?
又想到临安城皇城里的燕瞻,
这话却是只得十二叔与我知晓,若是让那人知道了,只怕……
想到这处不由心头一跳,
什么人君,什么帝星,长青总归是我的儿子,环娘只留了这么一点骨血在世上,我若是不保他平安,岂不枉为人父?
又想起前头妻子临终时的梦境,难道是人之将死,能通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