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能。鹿阳有我的学业,有我的生活。&rdo;
&ldo;上海有更好的大学。&rdo;
宿碧觉得好笑,&ldo;是,可那又怎么样?你要让我辜负卡尔神父的期望和我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可是凭什么?我有什么理由留在上海?&rdo;
宋怀靳被她的话刺的语塞。
片刻后他苦笑。的确,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
&ldo;如果……&rdo;他牢牢盯着她,压下隐隐袭来的酒意一字一句问道,&ldo;我求你呢?&rdo;
宿碧一怔,愣愣地抬头看着他。宋怀靳唇紧紧抿着,目光一错也不错,没有一分一毫的闪躲。
求她?
宿碧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一面,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祈求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竟然真的有了片刻的动摇。但也仅此而已。
会动摇是因为她至今也没能做到完全不爱他,可宿碧知道这并不足够成为自己放下一切义无反顾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心里的酸涩如同潮水一阵阵翻涌上来,她紧紧攥着那几分理智,缓缓道,&ldo;即便这样……也不会。&rdo;
他的手蓦地松开,垂落在身侧握得紧紧的。
&ldo;即便我求你也不会……也对,我怎么还能奢望这个。&rdo;声音轻而讥讽。
&ldo;你何必这样。&rdo;宿碧尽可能地平静道,&ldo;早在三年前我们离婚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如果不是这一次送孩子们来救济会,那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上海,我们也不可能再遇见。&rdo;
他咬牙,&ldo;你也说是如果……&rdo;
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遇见就是遇见了,三年里一面都不曾见她还能勉强克制,可是机缘巧合让他再次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一切拼命压抑的欲望就开始疯长。
渴水的人总是在看见一杯水时最为煎熬。
宿碧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却不经意看见宋怀靳用力握成拳的右手正不正常的颤抖着。
她迟疑问道,&ldo;你的手……怎么了?&rdo;
他右手倏的松开,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颓然狼狈地转过身侧对着她。
&ldo;之前……受了点伤。&rdo;他答得艰难。
受伤至今也没好,不见伤口却还有这些症状,想也知道最初大概不会是什么轻伤,&ldo;很严重?&rdo;
&ldo;被日本人打了一枪。&rdo;他轻描淡写揭过。半年前谈判时那伙杀死程笙的日本人再次出现,远远朝他开了一枪,子弹直直射入他手臂,后来手术取出却伤了神经,以国内医生和仪器的水平没办法痊愈,只能恢复个五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