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桥边喂鱼,碰巧遇上。”
王齐玥笑着哦了声,道:“谢姊姊你知道吗,这锁云桥的云姬,似乎和晋陵公主关系不浅呢。”
“晋陵公主不是姜美人所出?姜美人应该和云姬无所交集吧。”谢幼安微微惊讶,王齐玥揶揄着笑道:“云姬死前可是怀了身孕的,算算时间,晋陵公主与云姬真是有缘呢。”
她虽说得含糊,却是指晋陵公主的母妃不是什么姜美人,而是那曾倾国倾城的云姬。
谢幼安心中留了意,却笑了笑:“公主的生母是谁不重要,只需知道她是陛下唯一的公主,就足够了。”
王齐玥亦是点点头,亦是笑着道:“是的呢。”
宴席将散,孝武帝已然喝得兴高采烈,他举起酒盏朗声道:“欢宴将散,为了庆贺我晋朝的战神安西将军击退敌寇,满饮此樽!”
众人纷纷举起酒盏,满饮樽中酒。
宴席散去。
惊鹊是个眉目清秀的侍从,大概不过十六岁,却机警聪敏的很。宴席来时明明来时两路牛车,他却将陆恒扶到了谢幼安乘着的牛车里,而后躬身离开。
待谢幼安上了牛车,才发现牛车里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的陆恒。耀灵一看见车里的陆恒,立刻利索的转身跳下车去,声音清脆地道:“女郎,奴婢和甘棠去坐另一辆牛车。”
谢幼安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出半个字,耀灵就拉着甘棠跑向了惊鹊那儿。
她不由心中重重叹息,这丫头真是平时太宠着她了。
牛车轱辘,只有他们两人后,看似烂醉如泥的陆恒却睁开了眼。他挪动一下坐直了身子,唇边微微笑着,开口道:“幼安,你离席错过了些好戏。”
谢幼安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酒过三巡,有卢氏的人问我会击鼓否?”他随手扯松了交领衣襟,停顿了一下,唇边依旧是笑着的,说道:“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这话果真是别有用心的,谢幼安一瞬明白,问道:“那你这般高兴作甚?”
当年王敦初入京城时,不懂规矩,不会琴棋书画,被人看作是土包子。有次晋武帝与名士议乐曲,王敦自求击鼓,激昂的调子和他旁若无人的神情,都令人拊掌称赞。土包子的窝囊气,在这击鼓中宣泄一尽。
然而王敦是出自琅琊王氏,家族显赫。他的豪迈是有底气在。
陆恒则不然,他若真在今夜宴会击鼓,不单应了别人暗指他武夫,恐反被有心人以流言损他名誉。轻则以卑躬屈节打压他,重则,王敦可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