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居燕数年,劳苦功高,幼安可不敢受这一拜。”谢幼安忙扶起他,道:“我之境遇叔伯应该清楚了,现下可能助我早日离燕?”
“我已修书寄与少主,此刻便能助女郎离燕。”
他将准备好的包裹递给谢幼安,道:“女郎易装为商贩,随着采购之队离安平。一路我皆打点好了,离了安平便往兖州去,少主的人马接应女郎。”
接着又嘱咐道:“门外候着的侍女,和暗处的侍卫不可惊动。女郎随我从暗间离开,上了马车后,便扮作是来投靠商贾的远亲,只需少言,很快便能离开燕国。”
谢幼安记住所有要紧之事,颔首又拜谢道:“叔伯大恩,幼安永不敢妄。”
“女郎过矣,此乃我本分事矣。”
谢幼安最后望了卢微嘉一眼,知晓酒她中下了迷药,醒来便无所大碍了。她从暗间离开三楼,甩掉慕容盛的人。果然混入亲信的商队,一路畅通无阻。由于带队皆是熟悉面孔,守城之人取点好处,很快放行。
谢幼安坐在马车里,一路缄默。
按马车这般速度,不下两天便能达到兖州。但雁歌和那些侍卫,至多两个时辰便能发现不对,寻她要花上不少功夫。
青云楼的人若不说,慕容盛定然追不来了。
此一别,便是永别了吧。她终于能回到建康城,见到久违的至亲和族人——
“前方的商队,拦下来。”
一个多月的相处,已然是相当熟悉的声音了。谢幼安心中一惊,忙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竟然真的是慕容盛!
骑兵很快追上他们,形成了包抄之势。商队有人暗道不好,有人却是一头雾水。谢幼安慌乱且不明白,怎么会追来的那么快,简直就像是青云楼出卖了她。
慕容盛冷笑道:“是要我亲自找,还是你自己出来?”
谢幼安抓皱了衣角,抿了抿唇,起身下了马车。留下了一根银簪。
“带走。”众人不明所以。
“那青云楼的人,为何要帮你?”
“不关旁人的事,卢家女郎喝醉了,我发觉隔壁有暗间可走。又以银簪相换,让那商队带我离城。”
“可知等卢微嘉醒了,你的谎话半句瞒不住。”
“非谎话。”谢幼安皱眉,实是匆忙破绽百出。也只能求卢微嘉醒来后不记事。
他分明是不信,却不再问下去,只是道:“为何偏要离燕?”谢幼安却连这个也无法回答,她是晋人,自然是要回晋朝啊。
她道:“殿下,我乃晋人。”
“不曾拘你自由,便是让你晋朝暗通?”他语气隐含恼怒,有种被背叛之愤恨无力,“一路抓到的晋人暗哨,我要好好审问才可。”她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暗卫随行。
也不知他能否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将她的身份,和青云楼的底细彻底摸透。心中怒气慌乱也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