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轻声叹息,“娘娘”
“别说了,”李茵叶微抬手示意她停嘴,旋即看着殿外的天,眉眼里早已没了当初刚进宫时那种憧憬和美好,声音淡淡道:“岁杪啊岁杪,我与你从来没有任何的仇恨,为何你总是要和我争夺一二,往日争夺京都第一才女便罢了,如今,皇后是我又如何,皇长子还不是她先生出来!”
安嬷嬷这会儿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闭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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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后宫因为她的嗜睡而鸡飞狗跳,唯独愿合宫内什么都不知,依旧过着她们的小日子,旁人没有一直伺候岁杪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清荷是自幼伺候岁杪的,对于她的一些习惯是非常清楚。
一到开春便真的能从白天睡到用午膳,午膳完后便又能继续睡,睡到用晚膳,总之,她的倦懒在春季体现的淋漓尽致,沉儿也有些担忧,问了好几次清荷需不需要请太医来瞧瞧,清荷只摇摇头。
她这般,承天宫那边自然也有所耳闻,严翊得知后,忙得不可开交抽空去了一趟愿合宫。
去到的时候,岁杪还懒洋洋的正起身洗漱,此刻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铜镜在挑选簪子,簪子多,她一时挑花了眼,连何时严翊站在身后也为从得知。
直到小手划过一只白玉兰花的簪子时,耳边便蓦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这个衬你今日的衣裳。”
岁杪今日穿的正好是绣着白玉兰花的白色宫裙,如今开春了,衣裳不似冬季那般厚重,轻飘飘的,把她好的身材都给展现出来了,衬得她愈发精致娇美。
岁杪愣了一会儿回神,瞧见严翊不免有些惊讶,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嗜睡的种子也跟着飞散,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着实迷人,她欢喜的道:“三哥,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轻柔的,可加上她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许的委屈,加之最近睡得好吃得好,小家伙的气色又好看了不少,白白嫩嫩带着点红润,一直盯着他看。
严翊没忍住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嘴角一扬道:“你这话是在怨朕许久没来了吗?”
岁杪哪里是这个意思,听见他的话急得脸色都红了,“三哥,我可没这个意思,你怎么、你怎么污蔑人啊?”
说着,她自个儿顿了顿,又加了句,“而且你本就许久没来了,我可没冤枉你。”
严翊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最担心的还是严苓,也不知她在边疆过得如何,如今能做的就是赶紧调查出朝堂和边疆勾结的到底有多少人,而据他所知,似乎还有他不知道的基地。
若是这个基地得知了,那么将那些人一窝端起也不是坏事,可朝代的更迭也不可能一下子一窝端,所有的位置都必须有人顶上去,不然也会是一盘散沙。
这些话在他心中,也缠着他让他忙上忙下,可他没说,他不愿让岁杪滩入这趟浑水,他的姑娘,来的时候干干净净,不可能让她因为他而沾了世俗。
“都是朕不好,”严翊将白玉兰的簪子拿在手上,轻轻的簪入她的发髻里,嘴角微扬道:“朕忙完了这一阵子,便带你出宫走走,朕说到做到。”
岁杪眼眸眨了眨,略作思考了会儿,“你只需带我去你以前的府邸拿几本游记便可,其余的,待你真的忙完了,再带我去也不迟。”
平日里娇纵惯了的人如今体贴起来也是别具一番风味,更何况还是心上人的体贴。
严翊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脸上,捏了捏后,方才心满意足道:“等朕。”
岁杪又缠着严翊替她选了其他的簪子,闹着闹着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岁杪是饿了,严翊夹了什么菜便吃什么,一直到用完午膳后,岁杪方才又开始变得困倦,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严翊自然是瞧见了,眉心微蹙,仔细耐心的询问了几句后,叫小太监去传了太医。
这一番动静可不小。
太医来到后,仔仔细细的把完脉后对着严翊道:“无甚大碍,就是春到了困乏罢了,让娘娘睡便是,只是还得消食,多走动走动,也能打消困意。”
太医的话严翊记住了,往日的那种清冷不复存在,一直反反复复苦口婆心的叮嘱了几句要她多走动,可小家伙却不领情,也是懒惯了,一心想着午休,赶着他回去处理奏折,他一走,便又往床榻上一倒,晕晕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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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翊离开愿合宫,直奔承天宫,他这一来一去的,倒真的将后宫的天都给掀开了,于她们而言,皇上这一番去愿合宫就坐实了岁杪肚子里有皇长子的事实。
大家都不敢去问太医诊断的如何,但是都宣了太医了,可见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后宫里人心惶惶,恩玉宫却出奇的平静,李茵叶同以往特别的不同,一个一个的试着香囊,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仿佛那日砸茶杯的那个人不是她。
安嬷嬷也是有些摸不准,不敢说,可她刚走进去,便听见李茵叶道:“太医去了?”
“回娘娘的话,去了,奴婢方才去打探,太医说是春季到了困倦罢了。”
李茵叶也没说信与不信,只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说,人最恨的是什么?”
安嬷嬷不解,道:“奴婢愚笨,不知人最恨的是什么,还请娘娘,指点一二。”
似乎是挑了一个她欢喜的香囊,她嘴角一弯,道:“若是一个东西在你以为完全属于你的情况下,有人抢走了,你会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