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女子被吓得惊声尖叫,手捂紧双耳,身体抖如筛糠,恨不得缩成一团。
殿内诡异的安静被打破。
从窗打入的冷风吹起了女子的轻衫,寒意从外至内笼罩着她。
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在女子抱头颤抖惊喊时,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吵什么?”
许是夜太寒凉,男人的话音此时入耳,竟有了几分温柔之意。
也正是因此错觉,话音落下,那女子便猛地抬首,眼底的惊恐像是看见了求生的浮木,绽现希望。
她突然跪着上前,抓住祁昱的衣袖,哭喊:“皇上,嫔妾害怕。”
“哦。”害怕啊。
祁昱不动,任由她抓着他。鹰眸下垂,落在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神色似注视死人一般:“那朕助你。”
闻言,那女子泪眼茫然抬首。
他勾唇笑着,语气渐渐寒凉:“死了就不怕了。”
黑夜和雷鸣笼罩,掩人耳目。
远处,宫人敲响了子时三刻的钟声。
————
秋雨滂沱,夹着冬寒。一夜间,消息似雨滴般传遍后宫。
——昨夜侍寝的嫣美人突然暴毙。
天刚亮时,有宫人便看见嫣美人的尸首被运出宫去。
又死了一个。
众人寒意侵体。
自新皇登基,这后宫便从未平静。
人人自危,无论是后妃还是宫人。
后宫里的人都是一种麻木的习以为常。
事不关己,则视而不见,甚至还能耻笑几声蠢货。
只是最近这后宫里却有了还未曾习以为常的人。
其一,便是半月前随嫣美人一同选秀入宫的后妃。初入后宫,还不知深浅,存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这其二,便是刚穿越到此地仅十日的孟妤兮。
栖云阁。
孟妤兮自晨起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地坐着,整个人精神恍惚,连早膳都不曾用。
白芍端着莲子羹走进屋子,路过红桑时,低声说道了她几句:“以后注意些,别什么话都在主子跟前讲。”
主子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未养善,受不得刺激。后宫里的这些事儿暂时别透露给主子。
被指责,红桑面露悔意,连连点头。
她就是管不住嘴,以后会注意的。
见状,白芍收回了眼,绕过红桑,只手掀开珠帘,提步走进屋子。
“主子,这是奴婢特意去膳房要的莲子羹,还热乎着,您趁热用些。”
白芍的声音从耳畔滑过,唤回了孟妤兮的思绪,她抬眸看去:“恩?”
在看见白芍手里端的莲子羹后,她呐呐地点了点头:“哦,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