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太太开口,“荷生,我一直喜欢你。”
“是的,我知道。”
她痛心地说:“你太不自爱了。”
荷生忍不住,侧着头偷笑起来,如此陈腔滥调,如今难得听到。
“我要你离开言诺,他有大好前途,快要订婚,你不能自私耽搁他。”
荷生微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言伯母你这番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你劝他回家吧。”
言太太惊疑地看住荷生,“你不爱他?”
“我待他如兄弟,他是我好友。”
“你不会缠住他?”言太太不放心。
“那种技巧,我一直没有学会过。”荷生向她保证。
“他现在何处?”
“上班去了。”
荷生这样合作,不外是帮助减低这位母亲的焦虑。
或许她十分过分,或许她侵犯他人私隐,或许荷生可以撵她出屋,但无论如何,她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着言诺,她是一个好母亲,正如所有好母亲一样,她认为孩子即使已经成年,但一旦失却她的厚爱保护,照样会化为一滩浓血。
言太太却认为夏荷生甘心听她教诲,乃是因为理亏的缘故。
她说:“当初你不该离开言诺。”
荷生不响。
“你有没有后悔过?”
荷生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没有时间后悔,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言太太异常固执,“你会后悔的,放弃这样好的男孩子,你一定会后悔。”
这个时间,荷生觉得热,她站起来,脱下大衣。
言太太到底是个有经验的过来人,她注视荷生片刻,大惊失色,“你,你有了孩子。”
既然被她看出来,荷生点点头,“是。”
“谁的孩子?”她指着荷生。
荷生笑笑,“我的孩子。”
“这孩子是烈火的吧?”
这可抵触了荷生的忍耐力。
她取下言太太的貂皮大衣,“言伯伯在楼下等了你好久了。”
言太太大惊失措,“我不准你再见言诺。”
荷生把大衣搭在她肩膀上,拉开公寓大门。
“你别妄想把这宗烂账转嫁言诺身上,我们祖宗积德,我们不会遭此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