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欺你什么?”谢七郎问道。
谢四郎笑道:“古人云,这世上光头的,一个字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是鬼乐官,四个字便是色中饿鬼!我看这和尚养个丫头,不正是色中饿鬼?”
飘瓦被讥诮得紧,脸上却淡淡然,勿自含笑。
惟有阿沅听得此句,才晓得梅如故口中的鬼乐官,说的是和尚。
她亦微微一笑,飘瓦确非寻常僧人。
平日看他一个光头,常拿茶油来匀搽,一套元白色僧衣,常拿甘香来漂染。鞋履、丝绦,更是要配色合宜。百般卖俏,千般讲究,难怪被人骂是色中饿鬼。
只是牵扯上她,便不那么中听了。
再加上阿沅今日心情不大好,既然有讨打的巴巴送上门来,她有闲心,又有闲情,正好让他们晓得,何谓江湖险恶。
作者有话要说:
☆、双桥一战
春日和暖,谢无忧寻得仇人,心情颇佳,从背后箭筒寻出一卷画轴,弄在手上一旋,道:“和尚,这画是我从何燕及那买来的,听闻你也想要,不如咱俩打个赌!”
和尚已晓得那画是晓烟亭上图轴,笑道:“好哩,不知施主要打什么赌?”
谢无忧笑道:“若你三百招内,能从我手上抢得此画,这画便归你,我等也自散去。”
“还有这般好事,阿弥陀佛,承蒙公子厚爱。”和尚开口言谢。
谢无忧道:“我还未说输了如何呢!”
“输了如何?”和尚微笑问道。
谢无忧抬手,指点着两旁的棍棒,道:“若你三百招内,不能抢得此画。你便到那双桥上,跪地伏下,吃我谢家棍棒手的三百大棍!生死不论,听天由命!何如?”
和尚一听,缩一缩身子,哎呀道:“三百大棍,公子是要和尚的小命呀!”
谢无忧笑道:“我何曾要你的贱命?既然是赌,自然是愿赌服输!若你赢了,我另将这马蹄下的银锞子,共三百两,恭恭敬敬送与你,何如?”
和尚一听,受宠若惊道:“三百两银子白送不说,还有赠画?谢公子比那虹桥名妓还要多情哩!”
此言一出,市河两岸看热闹的,无不哄然大笑!
谢无忧脸上挂不住,冷怒道:“你个秃驴,手底下见功夫!”
说着,谢无忧将画轴斜插在腰上,提剑飞下马,直刺和尚。谢家子弟早已让出空地,连谢四郎与谢七郎,都勒转马头,避在一旁看好戏。和尚徒手应剑,袖风摆过剑光,时柔时刚,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