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看着她侧脸那笑意,明光艳艳的,好似谁也不曾被她放在眼里,又好似江湖之大,她来去自如,一人可往。赵洵看得通透,心里却道,这也不能怪她。谁若在少年时有她那等本事,难免也会有那等孤傲。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人之间很少误会,省事,难怪大家都喜欢聪明人。
☆、一舟可渡
且说那艘船在河上浮浮沉沉,山谷水道迂回,忽而船头碰着硬石。
阿沅往外一瞧,只见船停在一处绝壁下,水帘嘀嗒打在乌篷。
那李娄子抛了缆绳扣子,拴住一处石柱,朝小乙道:“前头暗樵最多,先得瞧瞧水势。”
潘三亦道:“小兄弟,你不妨也瞧瞧,那一处处水里打着旋儿呢!”
小乙瞧了一眼,河面上漩涡四起,李娄子笑道:“若不是走惯的行家里手,没有不翻船的!”
潘三从腰上取下一个葫芦,拔塞仰头灌了一大口,又道:“走了这一会船,我也有些口渴,
小兄弟也渴了罢,我们船家还有些茶水招呼。”
说着,那李娄子也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递给小乙,道:“小兄弟,请你家小姐们也解解渴?”
小乙也有些伶俐,推辞不喝。
李娄子也不强逼,只笑道:“请小兄弟到舱里坐着,这船头窄小,我还要活动筋骨,好撑船哩。”
小乙点点头,弯腰进了船舱,在阿沅旁边坐下。
那李娄子笑道:“这毡帘放下,还可挡挡风。”
说着李娄子和潘三将乌篷两头的帘儿都遮上了,密密实实。一时间,篷内几乎不见光,暗得很。
小乙心知有些古怪,可公子和阿沅姑娘都不言语,他也只得默不作声。
半天,他鼻间似闻见一阵清香,阿沅姑娘忽而微微一笑,掐开他的嘴,送进一丸药,沁得他舌尖冰凉。
但这药似乎慢了一步,小乙晕晕陶陶,只能歪着脑袋半梦半醒。
他听见阿沅姑娘朝他公子低声道:“你既教他学剑,为何不教他江湖诡道?”
他家公子道:“你我在他这个年纪时也不懂,顺其自然便可。”
阿沅摇摇头,没再说话,手却一直按着斗篷下的剑。
半柱香时辰,只听见乌篷外那李娄子笑道:“潘三,费这功夫,人都晕了罢!我瞧那小兄弟身上的包袱沉甸甸,再将那两个丫头送到扬州城里的窖子里,也是份好价钱!”
“不如咱哥俩先受用一番?”潘三笑道。
“这是自然,那后生怎么处置?”李娄子问道。
“照往常一样,剖开肚子,填石头扔进河中!岂非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无赖大笑,不多时,潘三抽出靴子里的尖刀,掀开毡帘。小乙迷迷瞪瞪看见一线天光,心中想道,那镇船的石头原是这么个处置之法!也不知害了多少船客!但潘三的笑容还未收起,已被一把抖出鞘的长剑,划在他脖子上。而另一头,李娄子才掀起毡帘,已被赵洵起身点住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