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瓦道:“你母亲来七柳镇,走的是山道,你弟弟小泥鳅却是搭了一个驴车,从官道上追来的,两个并不是一路。”
贺大此时道:“那小泥鳅确在本庄,我曾瞧见他与阿拙在房里玩耍。”
崔碧珠一脸惊惶,贺大冷笑道:“我贺大从不要挟人,众人都在此,霍珍兄弟也围了我的庄子,不妨进庄去寻,小泥鳅一个孩子家家,躲在哪儿玩耍也是不定的。”
赵洵听了这句,向霍珍点头。
霍珍会意,即要带人搜查贺家庄。
阿沅想起白水村里乌头的尸首,起身又道了一句:“你若瞧见四尺长的白布包裹……”
霍珍不解,才要问,赵洵道:“你搜时,一处都不可漏了,尤其是那屋顶避潮的隔板。”
霍珍遵命,带着人,大步去了。
崔碧珠想着小泥鳅的安危,坐立不安。
贺大也有些心虚,暗忖,三年前,自家新鞋换旧鞋,掩下叶寡妇的人命官司,本就可疑,新下又死了崔寡妇,人证崔碧珠、物证绣花鞋都齐了,若是送到公堂,百口莫辩。
等候的片刻,小乙换了一炉百合香,又换了一套新茶。
赵洵也有些闲心,向那何燕及道:“盗马一事……”
“公子有了裁断?”
赵洵道:“你画一幅骏马图来,我瞧瞧神韵,若没有敷衍,盗马一事,我便不追究了。”
何燕及一听,笑着起身,道:“公子慷慨,在下三日内就送这骏马图来!”
阿沅望一眼赵洵,她虽不言语,心下却也明白。
世上像他这样的人,不多。
半日,午时已过,霍珍这才带着人马回来了。
他身后两个伴当,各捧着一个四尺长的白布包裹,立在庭下。
阿沅起身走到庭下,正要徒手去解,却被紧跟来的赵洵握住手腕,不让她妄动。
小乙此时取了剪子,剪开白布,只见两具尸首,一具干瘪,一具却是新死。
众人都从厅里走到庭中,站在阶上看。
崔碧珠一见那尸首,哭出声儿来。
原来,那具干瘪的童尸,正是小泥鳅。
而贺大看另一具新死的尸首,像是他心爱的小儿阿拙,只是不信,定睛一瞧,准了,如遭电掣。
他喃喃不清道:“我出门时,阿拙还在院里与丫环玩耍,怎么……”
赵洵瞧明白了,冷声喝道:“霍珍,那贺家可围得住?”
霍珍忙禀道:“包管围得铁桶似的,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