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与梅先生寒暄几句,要看金生色的住处。
梅如故吩咐一个道童带路,领着一行人去看。
一行人迈进一个院子。
东边厢房,谢无忧正带着几个庄客,将金生色的屋子翻箱倒柜,也要检查蛛丝马迹。
原来,那谢无忧因与金生色交好,要替他出头。
谁料知府大人嫌他儿戏,将他赶出公堂。
他不忿,又闯了进去。
杜慎见他牛心,喝道:“美人桥离你扫垢山庄最近,你又与金生色交好,小秦淮又是你玩耍之地。邵九娘既被挖心,你少说是个从犯!”
谢无忧这才晓得杜慎的厉害,不敢闹事,忍气离开衙门,另寻线索。
这会,谢无忧见手下人什么都没搜出来,忿忿道:“那杜慎欺人太甚,若小秦淮死了人都算到我头上,我不如就近开个棺材铺才好呢!”
乐放听了,嗤笑一声。
谢无忧转过头来,一瞧,瞧见了阿沅。
双桥戴蛮家买酒那回,他差点死在她手上呢。上回到白马寺寻她晦气,也没寻着,这回送上门来。
他拍拍手,走近了,上下打量阿沅,指着她的脸,道:“丫头脸上的新妆不错,这也算恶有恶报了罢?”
谢无忧笑得放肆。
赵洵看他一眼,上前一两步,抬手用扇柄往他左肩轻轻敲了一下。
谢无忧防备一退,倒没觉得有异。
他也认得赵洵,却不怕,怒道:“你手下的黄掌柜上回骗了我的石头,我还没跟你这个贼头算账!”
赵洵不听他说话,用扇柄推开他,走进金生色的屋子。
阿沅看谢无忧一眼,微微一笑,也跟着赵洵进屋去了。
乐放冷笑道:“连你大哥也不敢这么跟我家公子说话,你倒有几分胆色。”
谢无忧道:“那是我大哥客套。”
乐放不跟他这个呆瓜说嘴,拦在门外,挡住他就是了。
赵洵、阿沅进屋子一瞧,里头不大,一床、一桌,几个箱柜,都被谢无忧的手下翻了底朝天,没见什么要紧东西。
赵洵转身,又向门外的谢无忧道:“你既是金生色的朋友,可晓得他有什么仇家没有?”
谢无忧道:“奇了,金生色的案子,跟你们逍遥楼有什么干系?”
赵洵微微一笑,道:“本来没干系,现在用来解闷正好。”
谢无忧一噎,要说离经叛道,扬州城他称第二,没人称第一。
没想到又窜出这么一个爷来,拿人命官司解闷。
但听其口吻,总归是要救金生色之意。
谢无忧也肯好好说话,道:“金生色这个人,虽有些不拘礼法,但平素只爱闭门读书。有些银子在手,就去寻邵九娘。别人得罪他,他尚且忍让,更别说得罪什么人了。——你家哄了他石头,他还劝我罢手,就是现成的一个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