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夫人道:“我看这孩子面相有福,哪里就经不起呢?”
阿沅本不为过生日来,见着柴夫人身边的一个年轻媳妇,穿一身宝蓝衣裳,头上插三支白玉钗。
阿沅故意拂下一个茶碗,柴少夫人忙不迭伸脚尖接了,轻轻踮起,放回桌上。
阿沅微微一笑,向黄夫人道:“我与柴少夫人一见如故,领她在家里别处逛逛。”
黄夫人道:“这孩子整日想着玩,过生日哪有主人先逃席的?”
柴夫人道:“去罢去罢,这园子大,仔细别绊着石头。”
阿沅点头,拉着柴少夫人,沿着游廊,换了一处清静的亭子。
亭边的池子蓄了许多仙鹤、白鹇、孔雀、吐绶鸡,廊下又挂着十几架白鹦鹉、绿鹦鹉、秦吉了。
雀鸟啾啁,更见清幽。
柴少夫人头一回见阿沅,心里不解,道:“你寻我是何意?”
阿沅道:“我有事相求。”
“你有事求我?”柴少夫人缓了缓。
阿沅道:“外子应酬往来,常要在小秦淮。今日身上多一样香帕,明日多一样汗巾。我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听闻姐姐颇有办法,特向姐姐请教。”
柴少夫人一听,笑道:“原来是为这样一件事!你我也算同病相怜。”
柴少夫人拣石凳坐下,又唤阿沅坐下,苦口婆心道:“天下女子莫不可怜,我哪有藏掖的道理!好妹妹,要说御夫之道,在一个勇字。”
“这从何说起?”阿沅问道。
柴少夫人道:“我家那位久浸烟花,十分不堪,但见了我仍要让三分,这是何理?妹妹不晓得,这就是一个勇字。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又所谓他不仁,我不义。你不必管他什么面子里子,先灭了他的威风,万事可谈。”
阿沅道:“如何灭他的威风?”
柴少夫人道:“这在一个武字,你打服了他,他哪里还敢生事!”
阿沅笑着点头,道:“可惜我不曾学武。”
“这无妨,我教你几招,已够闺房之用。”柴少夫人道。
说着,柴少夫人扶着阿沅起身,手把手教她几招,不外乎锁喉、错筋、碎骨。
阿沅照柴少夫人的意思,她来锁喉。
阿沅不分轻重,用力极紧,扣住柴少夫人的脖子,柴少夫人脸色惨白,起掌来打,阿沅一招握着她手腕,错了筋,柴少夫人痛得叫出声儿来,飞腿要踢,阿沅提起脚尖踢在她踝上,差点碎了柴少夫人的腿骨。
阿沅几招试出柴少夫人的高低,松了手。
柴少夫人半天缓过来,连忙叮嘱道:“妹妹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只是万万轻些,不然怕是要守活寡。”
阿沅忍俊不禁,又道:“今日家中摆宴,底下人忙忙乱乱,姐姐先回席中稍坐,我到后边瞧瞧。”
柴少夫人点头,笑道:“难为你过生日也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