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陈家兄弟开了个小会,另外两兄弟夫妻四人坐那儿听完陈忠文和胡艾梅的话后,直骂他蠢。
陈忠学是第一个开的口,“老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那姓何的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你不晓得?他那第一次来就是来探你口风,探你的反应的!”
“就是!”彭兰兰附和,“你要那天就拍着桌子把他赶出去,你看他还敢不敢来!你要是打他一顿,估计他以后看见你就绕着走!”
“你之后的几次一直置之不理,也就助长了他的气焰。这话又说回来,那姓何的为什么这么嚣张?不就是以为拿捏了你们的把柄吗?”杨玉芬心直口快,直接指出来,“把柄是什么,不就是艾梅是他前妻?这有啥,都离过婚了,你们又是正经拿过证的,你怕什么!”
“对呀!他不也就这点小辫子揪着嘛,根本没多大点事儿!是你们自己放不下而已!总担心别人说三道四,好,退一万步,让别人说去,怎么了!你们是要靠别人的嘴活,还是说了之后你们会少块肉?”
“农村里嘛,不就是杂七杂八那点事儿,顶多说个两天,再过过,又被谁家娶了新媳妇,谁家孩子挨打了这种给顶了下去,再之后谁还记得!”
彭兰兰和胡艾梅关系好,如今看着陈忠文夫妻俩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接受批评,又气又无奈,“你们啊!之前种起香菇来还点子多主意正的,怎么到这会儿就糊涂了?在咱们的地界,还让一个外人给欺负了,说出来真是让人笑话!”
陈忠学作为老大,待众人说完之后,发表总结,“这事儿不能再拖了,赶明儿就处理了去,省的那个狗皮膏药天天来坏心情!老三,你不用怕,咱们这么多人,还搞不定一个二流子!”
“不行不行,老大,你要怎么弄?别瞎搞啊!”陈忠华拦他,“咱们要是把他打一顿,少不了又要讹一笔,这种无赖什么事搞不出来!”
“我打他干嘛,我和他讲道理!”
可事实上,一个无赖那会听你讲什么道理。你要是搬个椅子过来和他相对而坐,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唐僧念经,不听不听。
而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得和他硬着来,他无赖,你得比他还不要脸。
陈忠文在街上买了不少菜,还提了两瓶酒和四条烟,热热闹闹地请大伙吃了顿饭。
这是第一步,叫联络感情。
陈家三兄弟在一起分析过,那何勇贵这半个月来了那么几次,每次来都有人出来看热闹,甚至还死皮不要脸地专门凑陈忠文家来和何勇贵唠嗑,摆明了不就是想看笑话?
那你干脆把事儿摊开了挑明了直接上台面,告诉他们这不叫笑话!再说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吃了这顿饭,再去看热闹,他好意思?
另一方面还有个意图,陈忠文家的这香菇也种起来了,以后总是要扩大规模的,少不了要乡里乡亲的帮忙,或者其他方方面面。也趁此机会一起吃顿饭,既是把礼行做在了前面,也是向大家表明,咱们老陈家也有钱有力,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第二步,再把何勇贵叫过来“讲道理”。
何勇贵也不是陈忠文去叫的,他估计是听见了陈忠文大肆采买的风声,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就赶来了。
陈忠文家的大门这次为他敞开了,他进了门直奔后院,以为陈忠文终于服软了肯给钱了。
谁知一进门,就瞧见后院站了一排的壮汉。何勇贵见风使舵的脾性,一瞧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儿,嬉皮笑脸的说了句“哎呦,今儿不赶巧,老陈,你家来客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转身就想遛。
可有人比他还快,早在他进门两只脚都迈进来时,就把院门给关了。他转了个身,碰了个冷门脸,只得又笑嘻嘻的转回来,“老陈,吃饭就不用了吧,估计你也忙,那我少坐会儿就走。”
院子里除了陈忠文三兄弟坐在椅子上,其他几个来围观的大汉,或站或倚地围了一圈,只剩下正中央空地上放着的一个小板凳。何勇贵躲不了,只得老实地坐下,仰头看着四周的人。
陈忠文对他这幅样子是见怪不怪,但是在场的其他人没想到这人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陈忠学哼了一声,“来都来了,不吃顿饭?”
“不麻烦了,我刚吃过。”何勇贵摆着手。
“何勇贵,今天既然你来了,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陈忠文懒得理会他的厚脸皮,开门见山说明话。
之前由于他的迟疑和顾虑,害的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拖拖拉拉扯了大半个月,还让旁人看尽了笑话。经昨晚那一通分析,陈忠文是彻底明白,他不能再软弱下去。
都让人欺负到头顶上了还不反抗,这事儿要是他处理不好,那以后谁不都可以来踩他一脚?
想明白的同时,又对自己之前那副样子感到无比的愤怒,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胸腔里的愤怒转化为情绪撑着陈忠文大声地质问他,“你说你来要钱,钱我也不是没有,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何勇贵也和陈忠学之前说的一样,无非是见第一次陈忠文躲避了,这才蹬鼻子上脸,一次次地来闹事,现在被一群人围着,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庄稼汉,自然也怂了,“什么钱不钱的,老陈,我就开个玩笑,我也就是路过,刚好看你家在这边,过来联络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