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海道:“你知道?那不是虚假幻象吗?”
宁昭道:“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胡大痣埋头苦想,口里不停,吃到第四个烧麦的时候,忽然一拍桌子,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我想起来了。”
颜海愣道:“还真有这么一家人?”
胡大痣道:“颜少爷不熟悉也正常,这是东边东银县里的刘员外家,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他们家做了一个月的工,他家里钱粮满仓,我走了没半年,听说他们家全都染病死绝了,连狗都没剩下。”
颜海道:“难怪那么多棺材,是不是尸体都烧了?”
胡大痣道:“不知道,官府出面办的丧事,那宅子现在应该已经荒废了,怎么我们会突然到那里?”
宁昭道:“鬼路,去哪里都不奇怪。”
颜海忽然道:“那锅里面、那个、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胡大痣道:“什么东西?”
颜海道:“人头。”
胡大痣震惊地看着颜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答的那么干脆。
宁昭夹起一筷子烧鸭,油光洪红亮的鸭肉表皮焦脆,她将鸭肉塞进口中,道:“尸体不是烧了,而是一个接一个,到了锅里,然后再这样,一口一口吃掉,吃肉,是会上瘾的。”
颜海放下筷子,道:“伙计,结账。”
他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胡大痣一屁股从凳子上掉了下去,半天才爬起来,战战兢兢道:“宁少爷真会开玩笑。”
宁昭笑道:“不用怕,你这样的太磕碜,不会有人想下嘴的,要吃也得是我这样细皮嫩肉,风流英俊的。”
胡大痣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颜海绿着脸,道:“我回去了,你们慢慢吃,不够再叫,挂账。”
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至于吃客是谁,现在是死是活,他暂时不感兴趣。
胡大痣看他要走,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可以打个包,还没想好要打包什么,颜海就已经道:“不能带走。”
胡大痣:“”
颜海走了两步,又忽然回来一屁股坐下了。
宁昭道:“又有胃口了?”
颜海道:“不是,是御步来了。”
御步面如白玉,穿着一身天青色常服,玉冠束发,一丝不苟,看到他们三个人,斯文的走了过来。
他十分有礼,没有一点为官的傲气,道:“宁公子、颜公子,这位是?”
胡大痣是个三教九流打混的人,京城除了皇宫,他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其他人他差不多都认识。
他连忙恭敬道:“在下胡大痣,是个不值一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