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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广场的夜市是全市最大也是最热闹的夜市,虽然已近凌晨一点但依旧家生意红火。卖花的孩子们穿梭于支在广场上的桌子中间,看到有貌似情侣的就凑上去撺掇男的给女的买支玫瑰。
“大哥哥,给姐姐买支玫瑰吧,才十块钱。”清脆的童音在背后响起。罗家楠回头一看,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举着支包裹在劣质塑料包装里的红玫瑰,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把长头发的祈铭当成女的了,等对方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犯了错,一时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祈铭一脸“这他妈什么鬼”的表情,罗家楠憋笑憋得想哭。他大方地掏出二十块钱塞给小姑娘,从对方手里抽走那支打蔫的玫瑰。“早点回去睡觉,小姑娘。”然后他把玫瑰递给祈铭,“拿着,别害羞,‘大姐姐’。”
当着孩子的面祈铭不准备骂人,他一把抢过玫瑰,又递还给小姑娘。
“下次看清楚再叫人,姑娘。”
白拿了二十块钱,小姑娘开心地朝他们鞠躬,转脸就忘了祈铭的叮嘱:“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罗家楠笑得直咳嗽。等小姑娘走远后,祈铭冲罗家楠竖起根中指。
停在一家名为“龙虾配酒越喝越有”的大排档前面,罗家楠扫了眼桌边的顾客,走到其中一桌旁边,弓身一巴掌拍到其中一个光头的肩膀上。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了对方一跳,拎着酒瓶子就窜了起来,可一回身看到是罗家楠,光头满脸的横肉立刻组合出一张笑脸——
“呦,楠哥来啦?”
“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老b。”从对方的手里抽走啤酒瓶放回到桌上,罗家楠掏出烟盒敲出跟烟。光头老b看到之后赶紧弹开火机给他点上,点头哈腰地问:“哪敢跟楠哥这甩脾气。对了楠哥,你吃了没?不然跟兄弟这凑合一顿?”
看到像老b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混混居然对罗家楠毕恭毕敬,祈铭推测这应该是罗家楠的线人。
“别瞎忙活,我来找你谈点正事。”箍着老b走到排挡后面的清净处,罗家楠问:“最近是谁卖了把9毫米口径的枪?”
“哎呦,楠哥,瞧您这话问的,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干——诶诶!楠哥!有话——好好说!”被罗家楠掐着脖子按到墙上,老b立刻哭丧起脸,“上礼拜黑虎那出了一把9毫米的勃朗宁,我可没给他牵线,也是听说,听说的啊!”
松开手,罗家楠拍着老b的脸,用半威胁的语气说:“记着,不想再回号子里待上十年八年的,那些不该沾的玩意儿就他妈别沾!”
“是是是,楠哥教训的是,多亏楠哥当初把我捞出来,不然我现在哪能抱上大胖儿子?满月酒您可一定要来喝啊!”
“生了?这么快?是你的么?”罗家楠刚说完就觉得小腿被踢了一脚,他回头看着祈铭,而对方则是一脸“会不会说人话”的表情。他瞪了祈铭一眼,转身拿出钱包抽出二百块钱往老b手里一塞。“满月酒我就不去了,省得让熟人看见说闲话。”
“呦呦呦,楠哥,这可不行,哪能收你的钱?”老b赶紧把钱往回推,“怎么着也该是我孝敬您。”
“滚蛋!我他妈缺你那仨瓜俩枣?”甩开手,罗家楠招呼祈铭离开这油烟呛人的地方。
“现在去哪?”祈铭问。
罗家楠撩开外套,冲对方展示了一下别在腰间的手铐。
“抓那个非法买卖管制枪械的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了一把
第4章
在车上罗家楠打了个几个电话,问出外号黑虎的嫌犯所在地。祈铭听他一句接一句可自己却听不懂多少便好奇地问:“你从哪学的这些黑话?”
“呵,卧底三年,学了门外语。”罗家楠设置好导航,“啧”了一声,“这孙子住他妈坟地里。”
祈铭偏头看了一眼,目的地显示的地址名为“龙山墓园”。现在凌晨一点,这个时候去墓地可真够酸爽的。罗家楠的表情显示他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这让祈铭略感可笑。“怕了?”他问。
“怕?”罗家楠的语调有些古怪,“老子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
一听这语气,祈铭更加肯定罗家楠怕鬼。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个而嘲笑对方——恐惧未知事物是人的本能,但他也不打算就此放过罗家楠。“那我给你讲个事,我念书时候的经历。”他边说边看了眼罗家楠的侧脸,发现对方腮帮上的肌肉明显绷了绷。“上解剖课之前,学生要去停尸房领尸体。我们这组分配到的是一具女尸,缢死,你知道的,那种尸体的舌头伸出来都有这么——长。”
祈铭偏头吐着舌头给罗家楠做演示,搞得罗家楠手一抖差点开到逆行线上去。打正车轮,他冲祈铭暴躁地吼道:“讲故事就讲故事!你比划个什么劲!?”
“省得你开夜车犯困。”祈铭暗自笑笑——确实提神,他都被罗家楠这一嗓门吼精神了,“解剖课是上午第一堂课,八点,我们这组排的是五点半去领尸体,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会是冬天,天亮的很晚,停尸房的走廊灯还坏了,一闪一闪的。”
罗家楠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面对尸体他从未感到过恐惧,但在这种黑漆漆的氛围下讲鬼故事?三伏天都会起寒栗的好吧!
祈铭只当没看见,继续说:“组里四个人,只有我一个男的,其他三个都是女孩子,所以我就自己去。管停尸房的老师签完字就去吃早饭了,我按着编号去拉抽屉,结果——”他顿了顿,“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