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承认有同感。
“我亲爱的玛丽亚,”奥斯瓦德爵士有些愠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考虑要不要偷牌的时候不要犹豫。你这样一来,全桌人都知道你手上的牌了。”
对于丈夫的指责,库特夫人本来可以很容易就挡回去的——既然奥斯瓦德爵士是明手,他就没有权力对对家的出牌说三道四。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和气地微微一笑,把丰满的胸脯往前欠了欠,硬是把坐在她右手边的韦德手里的牌看了个仔细。
她看到韦德手上有一张q,先前的不安顿时消失了。她打出一张j,赢了这一墩,便打算摊牌。
“赢了四墩,而且赢了这一局,”她高兴地宣布,“能赢四墩真是非常幸运!”
“幸运!”格里·韦德嘟囔着说道。他把椅子往后一推,走到壁炉边,加入聚在那里的人群,“她管这叫幸运。那女人得防着点才好。”
库特夫人正忙着收拢桌上的纸币和银币。
“我知道我打得不好。”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不过我的运气实在很好。”
“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桥牌手,玛丽亚。”奥斯瓦德爵士说道。
“当然,亲爱的,”库特夫人说,“这个我知道。你一直都这么说,但我确实已经很努力了。”
“她确实努力了,”格里低声说道,“而且丝毫不加掩饰。要是找不到别的办法偷看你的牌,她索性会把头伸过来看。”
“我知道你很努力,”奥斯瓦德爵士说,“问题是你丝毫没有打牌的感觉。”
“我知道,亲爱的,”库特夫人答道,“你一直这么说的。你还欠我十先令,奥斯瓦德。”
“是吗?”奥斯瓦德爵士显得很惊讶。
“没错。一千七百分,也就是八镑十先令。你只给了我八镑。”
“哎呀,”奥斯瓦德爵士叫道,“是我的错。”
库特夫人遗憾地冲他微微一笑,收起那十先令。虽然她非常喜欢自己的丈夫,不过也不容许他无缘无故少给十先令。
奥斯瓦德爵士挪到墙边的一张桌前,喝了些威士忌加苏打水,随即变得热情活泼起来。当大家互道晚安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
罗尼·德弗卢住在格里·韦德的隔壁,所以被分派打探情况。差一刻两点时,他悄悄地到每个人的房间敲门。于是,一群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睡袍聚在一起,楼道里发出沙沙的拖鞋声、低低的浅笑声和悄悄的说话声。
“他房里的灯大约二十分钟前就熄掉了,”罗尼压低了嗓音报告说,“我还以为他不会熄灯呢。刚才我打开了他的门,往里面看了看,他好像睡得很熟。现在怎么办?”
很快,所有的闹钟又被集中在一起。这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难题。
“我们不能都挤进去,那样就太吵了。得派一个人进去,其他人把闹钟往里面递。”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选谁进去比较恰当。
三个女孩子被排除在外,因为她们喜欢发出格格的笑声。比尔·埃弗斯利也被排除了,因为他人高马大,走起路来很响,而且有点笨手笨脚(对于这一点,他当然是强烈反对)。吉米·塞西杰和罗尼·德弗卢被认为是合适的人选,但最终大多数人认为鲁珀特·贝特曼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