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餐巾扔在桌上,向侍者看了一眼,又看向韦嘉珩,&ldo;还是,我弄错了?&rdo;
韦嘉珩也扔掉餐巾。
他和她对视着。
侍者像是感受不到这对男女之间古怪的气氛,跑来捧走了餐盘,&ldo;请问两位还要点什么?&rdo;
李唯安居然还有心情喝酒,&ldo;请给我一杯白兰地。&rdo;
侍者走后,韦嘉珩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问她,&ldo;你在想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rdo;
他听起来有点恼火了,&ldo;唯安,你是那种要人举着大钻戒单膝跪地求婚再安排一堆亲友在背景表演喜极而泣的女孩么?告诉我唯安,你是那种女孩子么?&rdo;
&ldo;你理智,清醒,你从不受无用的情绪影响‐‐&rdo;韦嘉珩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ldo;前天,我又被传唤了。也许很快我会收到禁制令,只能呆在la,也许我这次回去后就会被起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们马上公证结婚,互相享有配偶特权,即使被传唤也不用针对彼此作证。&rdo;
&ldo;嗯。还能享受一些税收上的优惠呢。&rdo;唯安拨一下长颈瓶里的玫瑰花。
韦嘉珩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ldo;唯安,你想让我们的公司被毁掉么?spoalprivile适用于双方,你也需要我的保护,唯安,你以为如果我被拉起来,你会不受影响?你这些年‐‐&rdo;
唯安面无表情打断他,&ldo;那是因为你没有按我说的去做。&rdo;
韦嘉珩的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
这时,唯安的酒杯送来了。她拿起酒杯浅啜一口,&ldo;如果当初你听从我的建议,远离加德纳和嘉顿,你现在根本不会坐在这里。&rdo;
&ldo;可你没有。你找到加德纳或者是嘉顿,或者是那群人中其他什么人‐‐或者是他找到你,总之,你和他谈了些什么,然后,你发现,他和你说话时戴了窃听器。&rdo;
韦嘉珩没说话,但他的表情默认了一切。
唯安呼口气,&ldo;你提到我的名字了?&rdo;
韦嘉珩的嘴唇动了一下,抓起唯安面前的酒杯,喝一大口,&ldo;是。&rdo;
唯安示意侍者,再拿一杯酒来。
侍者把酒送过来,她喝一小口,放下,看着韦嘉珩。
韦嘉珩左臂放在桌上,手握拳头支着额,两条飞扬的眉毛垂了下来,&ldo;唯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rdo;
&ldo;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rdo;
韦嘉珩感到意外,他笑了,&ldo;那你‐‐呼,我被你吓死了。&rdo;
唯安脸上可没有笑意,&ldo;我相信你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录音了,你更不是借机故意说出我的名字陷害我威胁我,但是,你依旧侮辱了我。&rdo;
韦嘉珩脸上笑意尽退。
她举杯,喝一口酒,&ldo;你今晚连续侮辱我两次。第一次,你不听从我的劝告,如果你按我说的去做,根本不会被拖下水;第二次‐‐&rdo;她举起酒杯在桌上画了个圈,&ldo;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是个可以把婚姻当筹码的人?我没有情绪?我没有欲望?所以你也就很省事地把我当一台机器了,对吗?well,fuckyou&rdo;
她第一次对他说了脏话之后笑了,&ldo;据我所知,现在有几千万人不赞同你的想法。&rdo;
韦嘉珩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怕,他望着李唯安,语尽词穷,嘴唇开了又张,刚才猛吞下的白兰地在胃里变成一股无名火又冲上来,&ldo;所以呢?你在遇到那个对着几万人脱衣服展示八块腹肌的男人之后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其实也是人类?你也有肉身?也有七情六欲?&rdo;
他突然抓住她一只手,用力握住,咬牙切齿望着她,&ldo;唯安,你和我在一起十年了,你就没有发现么?我,也是个男人!现在,到底是谁在侮辱谁?&rdo;
唯安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她定定地看了韦嘉珩几秒钟,推开他的手。
她低下头思索,再抬眼看一看他,像是突然感到荒谬和可笑,又有点困惑和不确定,&ldo;你……你非常、非常生我的气,理由是我从没对你产生性欲?啊……&rdo;
她轻轻摇头,&ldo;我发现共事这十年我也没有想象中了解你。你想要配偶特权的同时,还想着没准还能享用到点额外的益处。&rdo;
如果韦嘉珩现在还有理智,或者说他还能运用自己的理智,他应该听从他脑子里那个声音:快停止吧,现在就停止,别再和她讨论这个你们还有握手言欢的可能!
可是,他左半边脑里有根血管跳动不停,每跳一次都疼得要命,两颊像被李唯安狠狠抽了两巴掌那么火辣辣的,理智让他停止,可被伤害后的本能让他做出反击。
他内心有一处深藏着隐秘,长久地被藏在褶皱里,却在无意间被暴露了出来,然后呢?她先是冷淡地忽视,又粗暴地在那处最容易产生痛感的地方踩上几脚。
还有什么是比鄙视更可怕的?对,是惊奇。李唯安对他的真实想法感到惊奇,荒谬,也许还觉得可笑。
韦嘉珩此刻所能做到的只是尽量压低声音,用自己都觉得歹毒的语气说,&ldo;你这个像被行了女性割礼的、像机器做的女人,你无法激起任何人的欲望,我怀疑任何人能从你那里得到一丁点的快感。&rdo;
李唯安冷哼了一声,她向后靠在椅背上,仰着下巴,笑了,&ldo;哦。是吗?可昨天晚上就有人表现得和你猜测的完全相反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