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陶仙儿和陶萱苏的关系一直不好,她也装不出假意亲热关心的样子。
陶萱苏瞥见她,心里腾起一阵恨意,上辈子就是她和曹娴娴勾结,造出许多不该有的事端。她压住怒意,先演好“毁容”这出戏再说,日后再和陶仙儿慢慢算账。
此时贴身照顾陶萱苏的只有关山月和江邻,丫鬟只负责端水、递毛巾什么的,怕她们靠得太近,察觉异样。
关山月一面用毛巾帮陶萱苏擦脸上的鸡血,一面流着泪道:“今天小苏的表哥来看她。小苏就想下厨亲自做饭,没想到一个不谨慎,竟然被菜刀划破了脸,又被滚油溅到脸上,烫伤一片,血流个不止,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想到受伤的画面,陶仙儿都觉得疼,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她缓步上前,想看清毁了容的陶萱苏,却被江邻拦住,道:“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该过来。肯定会留疤的。陶仙儿,你别过来,会吓着你。我要给小苏上药。”
等陶奇、张氏过来的时候,江邻已经将陶萱苏的脸用纱布包了起来。陶仙儿将关山月的话说了一遍给爹娘听,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可怎么好?江邻表哥,姐姐下个月还要参加选秀呢?不知道脸能不能好起来?”
江邻叹气道:“三个月之内绝不可能好起来。又是刀划又是油烫,也许会永远留疤。”
关山月指了指被血染红的数条毛巾,苦着一张脸道:“你们看看,流了这么多血。我看到小苏脸上鲜血滚滚落下时候,我真怕她……那我怎么对得起相公?还好,保住了命。至于选秀,少不得劳烦爹爹,将此事禀告圣上,将小苏的名字从名单里剔除。”
张氏和陶仙儿听了看了,都跃跃欲试地探头看躺在床上的陶萱苏。
陶奇庸庸碌碌,性子软弱。从前江氏为妻时,他还算一身正气,为人机敏;如今和张氏、陶仙儿相处日久,染上她们的邪气,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没了从前那种清爽的精神。见大女儿脸被包得像个猪头,陶奇吓坏了,道:“选秀名单早就定下的。这个时候哪能更改?”
他才不敢将这件事禀告圣上,要禀告也是奉国将军陶令闻禀告。
张氏和陶仙儿对视一笑,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老爷。萱苏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参加选秀的,不如让仙儿替她去。”
如果陶仙儿被选为瑞王妃,将来就极有可能当上皇后,张氏作为未来皇上的丈母娘,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到这□□梦,张氏不由得更加满脸满心地欢喜。
“是啊。爹,姐姐都毁容没法见人了,就让我去吧,我又不比姐姐长得差。”陶仙儿早就愤愤不平,凭什么陶萱苏可以参加瑞王的选秀,她却没资格?
江邻内心:呃,这位傻妞,你自己照照镜子。我表妹毁了容也比你好看百倍。你哪来的自信说自己不比她差?
陶奇来回踱步,焦虑道:“不可以。这样犯的就是欺君之罪。选秀名单上,萱苏是以‘奉国将军陶令闻之妹’入选的,并不是以‘礼部员外郎陶奇之女’入选,所以仙儿无论如何都替代不了萱苏。”
陶仙儿急得脸都扭成一团,跺脚道:“爹!”
陶奇再宠张氏和陶仙儿,也不敢违背圣旨,“好了。萱苏,你先养伤,过段日子看看伤恢复得怎么样,到时候再做计较。”
要不是爹爹宠得张氏和陶仙儿无法无天,陶萱苏怎会受那么多苦?上辈子她结局悲惨,背后也有陶仙儿递刀。陶萱苏心存芥蒂,没办法原谅爹爹,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张氏、陶仙儿本来以为可以趁机夺走陶萱苏的选秀机会,没想到落空了,不免失望。但看到陶萱苏流了那么多血,脸又被包得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不由得得意洋洋。一句关心话也没有,就拉着陶奇出去了。
关山月快人快语:“这三个人一点着急的神色也没有。哪像一家人?依了我的脾气,我就要赶他们出将军府。可是他好歹是相公的爹,我又不能这么做。”
说完,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脑袋微晕,其实刚刚一看见那么多血,她就有些不舒服。
“嫂嫂别为他们动气,不值得。”被张氏母女亲眼看见,明天满京城都会知道京城美人陶萱苏毁了容,而这正合她的计划。
关上门,江邻给陶萱苏解下头上的纱布,道:“这几天你别出门,谁也不见,推说擦了药,得养伤。过了十天,你再贴上红印子。”这个“毁容”计划得小心谨慎,不能被别人看出,否则便是杀身之祸。
陶萱苏一一记下,忽然看到嫂嫂一阵干呕,问道:“嫂嫂,你怎么了?”
关山月抚着胸口,道:“见了那三个人就不自在。没事,歇歇就好。”
重生后,陶萱苏发现嫂嫂这两天食欲不振,爱吃酸梅,这会儿嫂嫂又干呕。陶萱苏想起来了,嫂嫂怀孕了!
不过上辈子嫂嫂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依旧每日练武如常。后来被张氏和陶仙儿气得动起手来,扭打之间,小产了。这件事一直没告诉哥哥。嫂嫂因此身子受损,不易有孕,直到三年后才再次怀孕生子。
这辈子一定要保住嫂嫂的第一个孩子。
陶萱苏目光含喜,“嫂嫂,你怀孕了……吧?表哥,你快给嫂嫂诊脉!”
第5章有喜
江邻给关山月一搭脉,果然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