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往前爬了数步,匍匐在地:“皇上,贵妃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是死罪,但这件事和瑞王、和奴婢家人都没有关系,是我奴婢一个人的主意……”
皇上不喜欢听蛇蝎心肠的人讲话,冷冷道:“将李嬷嬷拖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立马就有两名侍卫上前拖着嗷嗷叫的李嬷嬷下去。
皇上又将目光落在贵妃那张保养甚好的脸蛋上,道:“贵妃,你当朕是傻子吗?一个瑞王府的奴才敢私自谋害王爷?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还是瑞王,还是你们母子俩的诡计?”
贵妃震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皇上这是要在他们母子俩之间杀一留一?不信不行,母子俩都必须活下去,才能夺得太子之位,要死也必须死别人。
她看着跪在不远处的瑞王妃子,指着曹娴娴道:“曹娴娴,方才乔杏说你和李嬷嬷走得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李嬷嬷做的?你嫉恨恭王妃,所以要害恭王。”
人在雪地跪,锅从天上来。曹娴娴茫然举目,慌里慌张道:“不是啊,皇上,妾身没有……妾身无辜。”
乔杏冷冷道:“今天出门前,李嬷嬷还在你房里,关着门也不知在商量什么。不是你还是谁?我上回小产,多半也是你搞的鬼。你心术不正,做出这等恶事也不是稀奇事。”
曹娴娴百口莫辩,她故意接近李嬷嬷,是因为李嬷嬷从前伺候贵妃,又照顾瑞王时间长。她想从李嬷嬷那得知贵妃和瑞王的喜好,方便讨得他们的欢喜而已,可从来没有投毒这一说。
陶萱苏悄悄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暖暖身子,这戏越来越热闹了,没想到曹娴娴会被贵妃推出来当替死鬼,真是好笑。
曹娴娴向来伶牙俐齿,这会儿众人都指责她,她吓得只是喃喃道:“妾身没有,妾身没有……”
皇上犹不肯相信,区区侧妃敢使唤府上嬷嬷去害恭王?这些人还不是见皇后东山再起,遂起了谋害之心。恭王已经瞎了,他们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贵妃见皇上怒气未消,脸上仍是怀疑之色,便低低地哭着向皇上哀求道:“皇上,上回六公主受伤,正是曹娴娴所为,是她亲口告诉臣妾的……”
闻言,项茂行朝陶萱苏侧了侧头,两人的手不知不觉就牵在了一起。王爷的手指修长有力,陶萱苏的手指纤纤柔嫩,交缠在一起,在这个寒冬里互相取暖。
夫妻俩都是一样的心思:贵妃和曹娴娴狗咬狗,谁也跑不掉。
曹娴娴如被惊雷炸懵,当初告诉贵妃这个秘密,是想借此亲近贵妃,和她同心戮力干掉恭王和恭王妃。没想到贵妃竟然当众出卖她!曹娴娴心如刀绞,双手嵌进雪地里了都未察觉。
“曹娴娴一直憎恶恭王妃,安排太监推她,是想陷害她,让皇上处置恭王妃。这次也是她要害恭王和恭王妃,才会安排李嬷嬷作恶的。皇上明察啊。臣妾是皇上的贵妃,瑞王是皇上在前朝的得力干将,我们没有必要给恭王投毒,铤而走险,一旦被抓就是自毁前程。臣妾和瑞王岂会这般愚蠢?皇上,臣妾服侍您多年,臣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皇上,明察呀。”
皇上舔了舔唇,拧着眉,立场有些摇动。
皇后适时道:“你既然知道六公主受伤是曹娴娴所为,那为何不早点告诉皇上?”
贵妃哭得梨花带雨:“皇上,臣妾错了。臣妾想着曹娴娴是瑞王侧妃,便纵容了她,想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皇上,在这件事上,臣妾的确错了,皇上要骂要打要罚,臣妾无话可说。但谋害恭王这件事,臣妾是万万不敢做的。”她又哭又说,自己都快相信了。
皇上将目光投向曹娴娴。曹娴娴浑身一抖,像狗一样爬了过去:“皇上,妾身没有。妾身是害了六公主,但妾身绝对没有命李嬷嬷在恭王饭菜投毒啊。皇上,妾身愿以性命起誓,若是妾身命人投毒,妾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贵妃瞪着曹娴娴道:“曹娴娴,谋害六公主已是死罪,本宫劝你乖乖将投毒之罪认下,免得后患无穷,遭罪更多。”言语间充满了要挟之意。
没等曹娴娴认罪伏诛,皇后道:“贵妃妹妹还真是狠得下心,为了保住自己和瑞王,牺牲一个侧妃张口就来。”她转头对皇上道:“皇上,请看一样东西。”
第56章胜利
两名毓德宫宫女各端一个红漆木托盘,上面分别摆着五百两纹银和数十包折好的药包。皇后道:“皇上,这是胡金枝交上来的纹银和毒药。”
皇上瞟了一眼,似有不屑之意。
皇后胜券在握,娓娓道来:“皇上,臣妾不信恭王中毒是瑞王侧妃曹娴娴所为。曹娴娴是家里头的庶女,据臣妾所知,算不上得宠,未必一口气拿得出这么多齐齐整整的银子。更重要的是,皇上请细看这些包毒药的纸张。”
皇上身边的太监上前拆开其中一个药包,把药粉倒在托盘上,然后将纸张呈给皇上,又翻来颠去,皇上垂眼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狠狠地剜了一眼贵妃,怒道:“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朕!想瞒天过海!”
贵妃不料皇后竟会在纸张上做文章,抬头一看,惊醒过来,后悔不迭,失张失智,又见皇上对她恶语相向,吓得魂不附体,抱着皇上的大腿,恳求道:“皇上,这些纸张不是臣妾的……是,是曹娴娴偷走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