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兴奋而激动——不过仍旧紧张焦躁。
杰索普也站了起来,和她握了握手,然后按铃叫来一位手下把她送了出去。他回到桌边坐下。有那么一会儿,他的脸跟之前一样没什么表情,接着笑容缓缓爬上他的脸颊。他拿起电话听筒。
“叫克莱德尔少校来吧。”他说道。
[1]bateauouche,泛指巴黎塞纳河上的平底游览船。一直由bateauouches公司经营。
ouche其实是十八世纪里昂附近的一处地名,那里盛产这种平底游船,后来被bateauouches的创始人让·布里埃(jeanbruel)拿来命名他经营的塞纳河游船,并沿用至今。
第二章
“克莱德尔少校?”杰索普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太好发音,是的。”访客以一种诙谐的赞赏口吻说道,“战争期间,你的同胞们叫我格莱德。现在我在美国改名叫格林,这个名字更容易读一些。”
“你从美国来?”
“是的,一周之前到的。你是……不好意思,你是杰索普先生吗?”
“我是杰索普。”
对方满怀兴趣地看着杰索普。
“嗯,”他说道,“我听说过你。”
“是吗?从谁那里?”
男人笑了。
“我可能把话题推进得太快了。在你允许我提一些问题之前,我应该先把美国大使馆的信给你看。”
他躬身把信递给杰索普。杰索普接过信,看了几句客套的引荐,就把它放下了。他认真审视来访者。身形高大,使他显得有点呆板,年纪在三十岁上下,金色头发打理成欧洲大陆样式。这个人说话时语速缓慢,用词谨慎,口音明显但语法准确。杰索普注意到他一点也不紧张,而且自信满满。这很不寻常,大多数来到这间办公室的人都要么紧张,要么激动,要么忧虑不安。有时他们会表现得非常狡猾,有时则异常暴躁。
而这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表示你很难设计引诱他说出本不打算说的事情。
杰索普欣然问道:“那么,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来这里是想请教,有关托马斯·贝特顿,你们是否有新消息?他最近以一种耸人听闻的方式失踪了。我知道不能不折不扣地相信报纸上登的东西,于是我打听了一下哪里能得到可靠的消息。他们告诉我——在你这里。”
“很抱歉,我们还没有贝特顿的确切消息。”
“我以为他被派到国外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他顿了顿,又相当巧妙地补充道,“你知道的,不能声张的那种。”
“亲爱的先生,”杰索普看上去有些难受地说道,“贝特顿是一位科学家,不是外交官,也不是秘密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