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件事就想哭好不好!好好一个帅小伙一年之内身上多了两百斤的肥肉,整天在学校被人嘲笑不说还被妹子们嫌弃留下心理阴影,瘦下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勇气跟看上的妹子说话。结果到现在长到十八岁愣是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保持着可耻的童男记录在魔法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要归咎于他姐身上嘛!为什么对方非但不觉得愧疚,还如此的理直气壮真是好气哦。
“他那个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郎馨戳着翟豹的脸讲道,“肉乎乎的揍起来手感格外好。”
“所以说你弟弟存在的价值就是被你当人肉沙包是不是?”翟豹挠着墙欲哭无泪,“难道弟弟这种生物真的没有一点人权吗?大爷我和家里那条哈士奇有什么区别——”
“哼,如果你但凡有一点作为铲屎官的觉悟的话,就会知道把优秀的‘健太郎’大人和白痴的你这样两种身份地位天壤之别的动物作比较,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郎馨毫不犹豫地拎起翟豹的耳朵,“拜你的这份愚蠢以及照顾有失所赐,健太郎已经生病三天了,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忏悔,别指望我会轻易原谅你啊——笨蛋!”
然后两人便就着一条狗的问题衍生出无数关于生活琐碎的对话,直至最后演变成肢体交流——由翟豹单方面挨揍的日常模式。
“翟同学和他表姐……”柴玖犹豫了好久,拉了拉季汩的衣角。
“看起来像对情侣是吧?”季汩福至心灵般,微笑着讲出了柴玖想说的话。
“话说,他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季汩沉默了一会笑了笑,“但大概,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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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玖本以为他会受到很严苛的训练,却没想到郎馨放下竹刀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走,吃饭去。”
咦,这是什么展开?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心太粗,一点都不会照顾人。”郎馨捏捏柴玖单薄的肩膀,后者受宠若惊地一哆嗦,“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看就没跟上,季汩你既然跟他住一块,平时就盯着叫他每天喝牛奶知道吗?水果也要多吃,买点车厘子补补血,瞧这脸色太差了。”
季汩笑着点头,翟豹则听的是一脸委屈不满。
“姐你这么懂养生,当初干嘛光让你弟弟我像喂猪一样吃垃圾食品啊?这么差别对待真的好吗?”
论我的亲姐姐为什么总是对别人家的小孩比对我好……
食堂分abcde四栋楼,柴玖原来还在e班时只进过一次e食堂,遭遇了被驱赶的遭遇之后便再也没踏入过一步。即使后来到了a班之后,即使每天跟着季汩寸步不离却也依然没有勇气进a食堂,每天仅靠着自动贩卖机里的面包果腹。
“日安,学长。”林娜站在a食堂的台阶前,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柴玖在看到林娜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条件反射似的紧张,但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季汩就已经先开口了。
“抱歉,娜娜。”他摊了摊手,对女孩摇头,“这会我抽不开身,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晚餐的时候再谈么?”
柴玖感觉到季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身上瞥了一眼。
——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再丢下柴玖同学一个人了。
猫先生曾在病房里如是说。
第30章剑道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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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把那个家伙放走了啊。
柴玖坐在餐桌前手指搓着桌布的边角想。
十分钟前,他将季汩推给了林娜。翟豹则嚷嚷着‘我先去个洗手间’,然后冲着柴玖一阵挤眉弄眼地打探情况去了。
“真的不需要我留下么,柴玖同学?”季汩临走前,不放心地转过头问。
“没有关系。”柴玖的手插在口袋里,扭过头不太在乎的样子,“好啰嗦啊,季主席,快一点过去吧——”
毕竟,看起来是重要的事情,不是么……无论是总统换届、家族立场,还是订婚什么的,听起来都像是很遥远很陌生的东西,那是一个他所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与他而言,季汩的全部生活是复杂而难以想象的,他仅仅是接触到那其中极小的一部分,便已觉得目不暇接。在校园里的季汩经营着一张复杂的人际关系网,高热度高人气的背后是沉重得让人一刻无法得以喘息的枷锁。时刻注意维护形象,一言一行都要接受着无数双眼睛的审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像是精心设计,完美而得体,任何一个不合乎礼仪的举动都有可能遭到诟病。
柴玖注视下的季汩好像从来不知疲倦一样,他永远保持着精力充沛的样子,除了日常诸多繁琐的课业之外,按时召开会议组织学生会的工作,审核每个社团上交的文件,与校方沟通为各种校内活动申请场地和经费。到了中午时,该和哪些固定的人一起吃午餐?谈话时该根据家族形势,无意地亲近谁、适当的疏远谁?如何在几个校园对立团体中始终保持中立,在不卷入是非纠纷的同时解决矛盾?在一手维持着众多小圈子间的平衡之余,也还需充满活力地去参与各种诸如网球、击剑、赛马等等竞技活动,以及接受聚餐和打桥牌的邀请。
他看起来永远很完美、很强大,好像夜空中发亮的恒星,所有诸如柴玖这样在黑暗潮湿和冰冷中渴求光芒的人,都不自觉地围绕着他沿轨道运行,以在昼与夜的交替之中获得被普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