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爹地妈咪外出度假,她搪塞住宝珊,能够偷偷留宿一整晚。第二天吃到childe亲手做的西式早餐,再不能更幸福。花生酱涂在对方的嘴角脸颊,打闹之间又吻在一起,浪漫到不真切。
梦中没有一丝一毫美好的回忆,爹地妈咪度假返港有没有带手信、childe送她回家时车里放的是张国荣哪首歌、宝珊是否又借机敲竹杠要礼物,一切都是未知。
永远未知。
梦里折磨着重复那些名媛单单打打,身体刚刚愈合,心灵又饱受重击。
她还是砧板上的肉,放置太久已经风干,流出暗红色的血水,令人作呕的一地残局,支离破碎。
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苏绮猛地睁开眼,被子外面的手臂冰凉,攥拳的掌心发汗,后背同样湿淋淋的,几缕发丝黏在额间。
拿起话筒时,话筒也被汗水沾湿,触感很差。
“谁?”苏绮问,声音写满恍惚感。
“我。”是唐允。
他又一次做了她黑暗中的灯塔,好奇怪的缘分。
“什么事?”
“没事不能打给你?”
苏绮否定。
唐允说:“你就当差佬查牌。”
“我没有做违法勾当。”
她听到他在笑,又听到车子行驶、车窗降下才有的风声,总以为唐允此时在香港。
他说:“遵纪守法你讲话抖什么?”
苏绮靠在床头抱住膝盖,“不要你管。”
“发噩梦对不对?凌晨两点钟,我一通电话打过来救你,心里已经感动到哭泣。”
苏绮顾左右而言他,“几时回香港?”
唐允又在笑,她听得出车子已经停下,搞不清楚他为何深夜还在外面。
“你总是这样,只有怕的时候才知道需要我,没良心又养不熟的狼崽。”
她沉默,唐允继续说:“我现在在维港,你来见我?”
苏绮只觉得瞬间浑身汗得更严重,迷糊中心惊肉跳。
“……维港?”
“逗你的,我在外滩。”
“外滩?”
“上海外滩。”
又突然答她那个问题,“还要几天,你老实些。”
刚刚的噩梦消耗她太多精力,眼下躺下蜷缩在被窝里,不顾满身黏腻的汗,听着唐允那头传来的江水绵延声,困意再度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