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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赵启谟有些话很伤人。

&ldo;去拿火盆。&rdo;赵启谟使唤女婢。他发现背向他的李果，肩膀微微颤抖，赵启谟以为李果是寒冷。但当他朝李果走去，还未靠近，李果连忙起身，吃吃问着：&ldo;我我……到院子里去等。&rdo;

李果思绪混乱，根本没注意赵启谟说了什么，他逃也似的跑到院子里吹北风。

厅堂里，赵启谟默然坐着，神色凝重。

一炷香时间不到，大夫出来，说袁六子失血过多，得多歇会。李果进房陪伴袁六子。赵启谟站在门外，看见李果掀起自己额前的一簇发，跟袁六子说着什么，大概是安抚的话语。

李果额上的伤痕很浅，不仔细看，也看不见，然而李果爱美，用发丝遮掩。赵启谟记得，他帮李果额头抹药的情景。那是他离开广州前夜，从李果那里抢走金香囊，跟他说你我云泥殊途。来日无期。

一年后，李果找到京城来，赵启谟训斥：你莫要再来纠缠。

赵启谟回想起这些，手心里都是汗。

待袁六子歇息，赵启谟走进房中，李果见他进房，神色慌张起身。李果想出去，却不想赵启谟伸手拦住房门。两人无声无息对视，榻上的袁六子昏沉沉卧着。

&ldo;我有话和你说。&rdo;

赵启谟的声音平静，又似柳岸相候那日。

&ldo;到院中来。&rdo;

赵启谟收回手，转身离开，李果迟疑不定，但最终还是跟随过去。

院子开阔，不似房间、厅堂封闭，让人感到紧迫、窒息。

&ldo;还住在四方馆吗？&rdo;

&ldo;还在。&rdo;

&ldo;这身衣服，可是在泰昌衣铺制作？&rdo;

&ldo;是。&rdo;

&ldo;多少钱？&rdo;

&ldo;四贯。&rdo;

李果的衣服不多，但是他讲究穿衣，尤其在手中有钱后。

赵启谟挨近李果，想拿李果的香囊查看。李果见赵启谟挨近，他仓促退后。等觉察到自己失态，李果已退出好几步。

赵启谟本来想取香囊的手凝滞在半空，他看着李果，李果避开赵启谟的目光。

&ldo;你怕我？&rdo;

赵启谟的话语异常平静。

&ldo;我怕你又要斥责我。&rdo;李果自嘲，苦笑。

何必挨得这么近，又何必在今日相见。不见不闻，相安无事。

&ldo;我两日后便要离开京城。&rdo;

仿佛鼓起勇气般，李果终于去正视赵启谟。

&ldo;我回去了便好。&rdo;

李果的声音也很平静。

&ldo;启谟，我想大概不会再见了。&rdo;

李果对赵启谟行礼、辞别，他从赵启谟身边走过，朝袁六子走去。不知何时，袁六子已站在厅堂入口。

赵启谟没能像先前在房中那般伸手去拦阻，他默然目送李果和袁六子离去。

冬日萧瑟的庭院，北风呜呜刮起，冷得彻骨。

一日后，又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夜晚，李果送别前来践行的袁六子和周政敏，吩咐阿小将剩余的酒菜送给馆舍的仆役吃。阿小离去，李果坐在床上收拾行囊，抬起头来，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影。李果出门探看，见到风衣风帽，身披雪花的赵启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