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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胖女人接着扯住了云静的头发，大骂道：&ldo;朱丽叶！我看你是个猪，以为睡了几觉就能当明星，做你的春梦去吧！我是付翠美，翠美金银的董事长！罗富贵博取了我的同情，跟我结婚，然后要我给他投资拍电影。但是，这个陈世美却在白鸽公寓包了情人，那个窝点已经被我清查了，现在又在凤凰公寓干了同样的事儿！《城市丽人》不会拍了！我要跟这个罗富贵离婚！呸！还罗欧呢！你比罗密欧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rdo;

记者听到这些猛料，顿时换了采访对象，凑到胖女人身边，问道：&ldo;付董事长是怎么发现凤凰公寓的？是用了私家侦探吗？是哪家的？&rdo;

&ldo;你们不要问我，偷人的是他，问他更清楚！&rdo;

付翠美说着，踢了罗欧一脚。罗欧忽然放声大哭，抱住了付翠美的胖腿说：&ldo;翠美，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朱丽叶，都是这个小妖精勾引我的！&rdo;

在剧组人员的喧闹和记者拍照的声音里，云静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木然地转身离开了片场……

6

云静又一次回到了等待被挑选的群众演员的队伍里。尽管身上罗欧送的旗袍还是新的，但是，她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一个工作人员出来，提着话筒喊：&ldo;女三号竞选开始，要求，年纪约二十岁，瘦弱，会哭，符合条件的，请到三号摄影棚外面试！&rdo;

一个人在等候的人群前面来回走动着，他好像认出了云静，站在她面前说：&ldo;我认识你，你是朱丽叶！你就是那个差点儿当了罗欧女主角的朱丽叶！朱丽叶，我的戏正在找女三号，你有兴趣吗？看了你那天的表现，我觉得你适合演被欺凌、被压迫的悲惨人物。朱丽叶，不过，我们的女三号要顺便拍几个女性杂志封面，你不介意吧？那个杂志发行量很大，还另外算钱，很合适的！&rdo;

云静看着他，凄凉地一笑：&ldo;原来是朱导演啊，好吧。&rdo;

朱导演和摄影师在背景前等待着，背景画是一栋富丽的别墅。云静脸上化了妆，但是身上还穿着自己的旗袍，她拿着一本杂志和半透明的纱旗袍，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把杂志和纱旗袍拍在了导演面前的桌子上，厉声问：&ldo;导演，你要我拍的照片就是上这个杂志吗？&rdo;

&ldo;对啊，很流行的啊！&rdo;朱导演看了一眼杂志，上面写着&ldo;少妇欲火焚心，离奇四角恋爱&rdo;。

&ldo;导演，我可以跑龙套，可以演女三号、女四号，但是，做男人的意淫对象，实在不是我的理想，谢谢您对我的赏识！导演，幸会，再见。&rdo;

云静说完就要往外走，导演一把拉住了她：&ldo;唉，别走啊！朱丽叶，你等等！如果你走出这个门，我保证你会后悔！朱丽叶，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相信，你拍这个照片付出的那些代价，一定要比在罗欧那里付出的要值得！朱丽叶，你看，你损失了什么？不就是少穿两件衣服吗？可是，马上就有观众缘啦，男人就爱看这个啊！看就看吧，你不用跟他们上床，不用让他们摸，不用哄他们高兴，只需要让你的照片去骗他们高兴！然后，你就有了房租，有了漂亮衣服，还有了惦记你要去电影院看你的观众！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要是你，就把这也当成一个演出机会，不就是演个荡妇吗？又没让你真的做荡妇，演成功了就行了，这也是艺术啊！&rdo;

他的话一下子击中了云静，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导演把纱旗袍塞到了她手里，推着她走：&ldo;走吧，赶快换衣服去吧！这是明星的第一步，不迈出这一步，就成不了明星。&rdo;

云静半推半就地去了后台。等照明灯&ldo;啪&rdo;地亮了之后，朱导演看到云静纱旗袍里的内衣若隐若现。音乐起，云静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渐渐就放开了，摆出各种诱人姿势。

不入流的角色、不入流的刊物封面女郎，整天转换着这样的身份，云静发现自己离当初的梦想越来越远。就在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忘了旧日生活时，瑞喜找到了她。机灵的瑞喜凭着银幕上的那些镜头，在吴烈的帮助下，找遍上海的片场，终于找到了她的小姐！

&ldo;小姐，你记得吗？这件阴丹士林旗袍是你送给我的，你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穿着它到上海来找你，我真的来了，好像在做梦！&rdo;在云静重新租住的亭子间里，瑞喜捧着那件阴丹士林旗袍，取出旗袍里的银票，对云静说，&ldo;这是郦少爷给的，他说，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拿着这笔钱当路费去找他。我一直留着。小姐，你在外面一定很需要钱！所以我一直惦记着要把它给你！&rdo;

云静看着银票上的血迹，想起自己来上海后的心酸经历，知道瑞喜的日子过得更凄惨，忍不住嚎啕大哭，抱着瑞喜说：&ldo;瑞喜，你自己那么难，都没舍得用……&rdo;

&ldo;小姐，我是丫鬟，我不怕，可你是没吃过苦的人。我每天都在想，小姐你怎么洗衣服？住在哪里？没有人给你烧饭、买蛋糕怎么办？丝棉被有没有每天都晒？下午的蟹黄包和萝卜酥还有没有吃？枕头里的菊花有没有忘了换……小姐，有了钱，你要换一个好房子，还要买新被子。&rdo;

&ldo;瑞喜！你不是丫鬟，你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我已经不是云静小姐了，我是女演员朱丽叶，朱丽叶是一个崭新的人，新住处、新习惯和新生活，唯一要珍惜的过去，就是你，瑞喜！&rdo;云静紧紧抱住了瑞喜，&ldo;不许叫我小姐，叫我朱丽叶。瑞喜，我不是云静小姐，我是自力更生的新女性、女演员朱丽叶！现在，你知道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为了庆祝咱俩重逢，把这张银票花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