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交叠着双腿,盈盈一笑,“怎么,季队长怕我疼啊?”
季云淮捏着指间的棉签,稍稍停顿,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于是,骑虎难下之际,他选择以沉默来回应。
这感觉很贴切,说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为过。
涂完药,他收拾好药箱,转过头来,恰好又跟薄幸月的视线对上。
她拿着一个白色的吹风机,插电后启动,暖风吹拂着半湿的发丝,空气里水汽氤氲。
“我先回部队了。”他尖尖的喉结上下滚动,又沉默地注视了会儿她吹头发的场景。
薄幸月的头发又多又密,吹到蓬软需要费点时间。
她眯眼看过来,慵懒又风情。
在吹风机嘈杂的风声中,薄幸月用唇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送你下楼。”
跟季云淮一同下楼时,他们两正好碰上吕司如上楼。
吕司如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有意无意瞥过她一眼,又很快移开眼神,一副很心虚的模样。
她内心这时候可能相当煎熬,一方面是怕薄幸月直接过来找茬,另一方面是捉摸不透薄幸月跟季云淮之间的关系。
季云淮撑了把伞走进雨幕中,背影宽阔又高大。
招待所的老板娘已经跟薄幸月熟悉得差不多,看着她和那位季队长冒雨进来的,两人又在楼上待了那么长时间,猜测是猜测,终究不会在明面儿上问出来。
老板娘:“薄医生,你淋了雨,来喝点我刚熬的姜汤吧。”
薄幸月端过盛满姜汤的碗,礼貌道:“谢谢。”
吕司如按捺不住,先行开口:“你回来了。”
薄幸月吹了吹冒着热气儿的姜汤,眼眸沉静。
她红唇张合,魅惑的嗓音犹如呢喃:“聊聊?”
早在读高中时,薄幸月的风评就呈现出两个极端。
在学校,薄幸月从没主动欺负过谁,但由于长相和家境,围绕着她的风言风语持续发酵,从来没停下来过。
在那个还习惯上校园论坛的年代,薄幸月名字总是时不时被抛出来当噱头。
由于是匿名,什么料都有,真假掺半,好坏不清。
当时她的高中同桌叫向暖,是个体型微胖的女孩子,留了个学生头,总是戴着很厚的黑框眼镜。
由于座位是班主任排的,除非私下去找老班换位置,否则一学期下来,同桌基本不变。
向暖很少主动跟她讲话,眼神怯怯的,习惯自己在闲暇时刻抱着“大部头”啃。
某一天,黄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