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一边的唇,似是讥讽又似是真心,反正那张脸上的表情十分玩味:“我可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卡俄斯神殿是神用来束缚塔洛斯帝国的链子。”
宋辞镜只淡笑不语,就听路勒斯的话锋一转,原本有些慵懒随意的语气也带了点微弱的凉意:“我最近记忆不太好,说到神的声音,我忽地想起一件事。”
宋辞镜微微偏头:“陛下请说。”
“我隐约记得我九岁那年好像生过一场大病,当时所有的医疗科技和药物对我都束手无策。”路勒斯漫不经心道:“不过大概是祸害遗千年,你们口里的神没收走我的命,反而收掉了当时的皇太子——”
-“宋殿主。”
“我记得……当时是你穿着那一身神服哭哭啼啼的说听见了神的声音,说是神用皇太子的命换了我的命吧?”
路勒斯说这话时没带什么感情,既没有冷漠和怨恨,也没有玩笑和轻松。
但过度的淡漠往往要比那些汹涌澎湃的海浪还要吓人。
谁都知道,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是平静的。
宋辞镜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面不改色的微微垂首:“陛下记错了。”
-“哦?”
-“我没有哭哭啼啼。”
随着宋辞镜的这句话落地,路勒斯那双比蓝宝石还要璀璨的眸子瞬间闪过金光。只是不过一瞬,金色便消散,快到让人捕捉不过来。
不同于上一次白栗的痛苦和被压制,宋辞镜只是僵硬了一瞬,连脊背都没有弯一下。
然而路勒斯却并不意外,甚至还勾了勾唇:“果然。”
他看着散漫,实则已经藏了杀意:“我就说最近你实在是有些反常……”
宋辞镜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他的手已经因为咬牙承受了路勒斯那一瞬间的庞大攻击而痛苦到颤抖。
但他面上却仍旧不显,只是缓了一会儿,才没让声音暴露自己:“陛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路勒斯只嗤笑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嘲讽几句,书房的门就猛地被人打开,只见方才进来过的西装男人再次进来:“陛下,宋殿主带来的两位神官说去上厕所已经有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
路勒斯的眼神一沉,果断起身朝外走去,宋辞镜微微抬脚拦在路勒斯面前,语气温和:“陛下,我还有事没有汇报完。”
他顿了顿,目光不变,但路勒斯就是品到了里头微弱的、几乎快要藏不住的挑衅:“再说陛下这座王宫这么大,如同迷宫一般,想来他们是迷路了吧。左右这里是王宫,他们也不会拿陛下的什么东西,也不会冲撞了什么人,陛下何必惊慌?”
宋辞镜像是笃定了什么:“而且……有些事既是既定的,我们为何不顺其自然。陛下,我想这对您也有好处。”
路勒斯知道他最近的反常起因,于是他在暗示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路勒斯却毫不犹豫的越过了他,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留下来的只有一句话——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自从做了有青枫的那个梦后,沈决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