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取义,舍己身不难,可舍亲人挚友之身太难,我……”他说着竟有些哽咽,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苏晖还是咬着牙把泪咽了回去。
老人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叹出一口气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有些事说是说不清楚的,终究要你自己想明白,为师所能做的,只是多给你一些时间罢了。”
“如何想明白?请师父指点。”苏晖问。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年纪的人笑起来总有一种慈祥的感觉在里头。
“遇到的人多了,看过的事多了,自然就想明白了。”
“但是,你要切记,万事皆有备无患,可以无欲,却不可麻木。”
“是,徒儿记住了。”
第六章黑白
热酒不见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空空如也的床榻上,桌上的短剑也不见了踪影。桌子上的杯子下面压了张纸,苏晖走过去。
那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告辞。”
那字笔锋凌厉,颇有风骨,倒不像是个小姑娘写出来的。
苏晖浅笑了笑,“她说她有事先走了。”
息之疑惑,“不是还受了伤吗?”
“我与她不过点头之交,萍水相逢,她要走,我自然管不到。”苏晖说着将那字条收进袖子里,走到窗边。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息之见他望着窗外出神,也凑上去望了望。
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嬉闹声此起彼伏,偶有一两个小混混来砸场子,也不打扰这一团祥和的市井气。
“诺,你看那边。”苏晖伸手指了指。
息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看到河对过不远处,两排二层楼高的房子中间挤出来的弄堂口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男人,女人们只看了一眼便惊慌地跑开,抱着孩子的妇人遮了孩子的眼睛匆匆而过。隔着这么远距离,还能听到那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似乎是出事了。”息之道,“去看看?”
苏晖点点头,两人出了楼,一同往那处去了。
热酒站在与江楼二楼楼梯边的窗边,看着二人离开了医馆,向那嘈杂的人群去了,才转身转了出来,却恰好迎面遇到了左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