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榆只觉自己被一箭穿心,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盏茶功夫后,去向萧彻传话的人回来了,同时带来萧彻新的命令。
安石不用罚了。
不解风情的钟榆这会不仅是心,脸也开始疼了。
安石问那人:“你传过话后,殿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人犹豫了下,说道:“属下离去时,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安石抚掌而笑:“善矣!”
然后飘然而去。
留下钟榆和他的属下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这时,钟榆另一名下属如梦初醒般惊声道:“内监忘拿东西了。”
那东西正是装着赔礼的木盒。方才安石将这盒子随手交于他拿着,此时走得潇洒,却是忘带了。
钟榆面色古怪地看了那木盒半晌,伸手直接将它打开。
王妃的赔礼只得薄薄一张纸,上面写着用张牙舞爪,几乎都要破纸而出的狂草写着——
你给我记着!
钟榆合上盒子,肃然起敬:“内监真高人也。”
若非高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和本是将殿下和王妃都给得罪成这样。
“我方才还以为你不会给王妃这个面子。”
“吵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时的,到底是夫妻,总有和好之时。若是如今拂了她的脸面,届时反叫她多了个发作的理由。”
“殿下远谋,果非常人。”乐逸赞后又道:“若是脸色能好看点,那就更好了。”
萧彻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脸色不见好转,反愈见沉暗。
他再是善忍,也到底有个极限。这一阵他心烦意乱得厉害,连行止都有些失准了,哪还顾得上脸色。
他闭上眼。
这大约就是安石想要的。
他忧虑他再次为前事所乱,以至于做出什么不当之举,便索性将令嘉送到他眼前以牵扯他的心神。谁知,令嘉在不知安石用意的情况下,大闹了一场,歪打正着地遂了安石的意。
他恼怒于安石对令嘉的利用,想着罚他一顿,结果什么都不知的人又莫名其妙地跑出来阻他。偏他还要维护她身作王妃的威信,竟能遂了她的意思。
这种恼极怒极,偏又无处着手的滋味,当真是绝了。
萧彻闭目一阵,长出一口气,再睁眼,目中已是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