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我听见自己说:“叫医生,叫医生。”
宋家明忽然出现,他一贯的沉默,推开马可,低头替他妻子验伤。
他低低地跟宋老头说:“你拨电话到医院去叫救伤车.叫他们准备o负型血液。”
马可站起来,面色苍白,向外走去。
我叫:“马可,你往什么地方去?”
马可答:“我哪儿来,哪儿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追上去,宋家明说:“让他去。”
这时马可的兄弟都赶到小书房,个个面如土色。一间书房静如坟墓。
宋家明对我说:“季先生,你请回去休息。”
我点点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宋榭珊,她面色很宁静。就跟平时一样,就算在平日,她的脸也没有生气。
我说:“我的血是o负型。”
宋家明点点头。
我摸了很久才回到房间,一半是屋子大,另一半是因为心慌。
瑞芳在等我,她问:“你上哪儿去了?我担心半晌呢。”
我呆呆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脸色发绿?”
我用力握住瑞芳的手,把事情匆匆忙忙的叙述一次。
我说:“你带着孩子快走吧。”
“你呢?”瑞芳慌忙的问。
“我不能趁乱脱身。”
“宋太太可有性命之虞?”
我指指胸口,“一枪中在这里。”
“马可呢?”
“唉!”
“快,带着盼眯走。”我说。“衣物都留下来,你们快到飞机场去。”
有人敲门。我看-看瑞芳,心中慌乱。
瑞芳说:“进来。”
来人是宋约翰。
他说:“少爷叫我把季兄一家送到飞机场去。”
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我说:“她与孩子可以马上走,不必收拾了,我则想多留一两天。”
宋约翰有点意外,他扬起一条眉毛,“那也好。”
瑞芳抱起盼眯,我替她披上大衣,跟着宋约翰出去。车子开到飞机场,我看着瑞芳与盼眯上飞机。
宋约翰跟她说:“季太太,孩子的病,将来再说。”
瑞芳跟我说:“你快回来。”
我点点头。
归程中我与宋约翰很沉默。
终于他问我:“嫂夫人可知道我们的计划?”
我说:“没有,我只告诉她马可激怒了宋总管,宋太大因此受重伤。”
“谢谢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