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这里,要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那才更可怕,他想不到孟新辞的理由。站在孟新辞的角度,就算是多年朋友这个理由也弱了一些,实在不值得强捧。
对,这真的算强捧了。程航一拒绝孟新辞的帮助,不单单是不想和孟新辞有什么联系,也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承不起。
就算他不关注这个圈子,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一个二十七岁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没什么优势了。就算是科班出身,那这个圈子里科班出身的也一抓一大把。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程航一实在没什么非的是他的理由。
他抬起头来又问了一遍:“孟新辞,你真的有那么大的说话权利吗?你要知道,你现在算强捧了吧?不知道强捧遭天谴吗?”
孟新辞不可知否地挑了下眉,他当然知道,不过他就是跑个腿,真遭天谴也不是他遭。
“我没有,但是总有人有,我做不到我还不会开口么?”他淡淡回应,话里话外好像有别的意思,又觉得好像只是表面意思,没什么别的。
程航一就算再单蠢,这会也开始动脑思考孟新辞这趟真的是他自己来的吗?
上课铃又响起来了,他还是定定站在原地没有上楼,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邀请函。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艰难地说:“……你是说……你……”握着邀请函的手簌簌发抖,心里那个想法蠢蠢欲动,都快要直接钻入脑门。
孟新辞答应过别人,不要提及任何,现在只是淡淡一笑:“想多没用,我说了不要浪费别人的心血,你去上课吧,我走了。”
说完他挥挥手转身就走了,等离开了一段距离才想起来,应该要多说一句回头一起吃饭的。
第45章
孟新辞原本只是想着过来汇报一下任务已经完成就打算走的,没想到徐春晔不在家,只有还是歪歪靠在轮椅上的徐开慈。
人家也没有在房间里躲着,就坐在客厅里,好像就是笃定孟新辞会来一样。
现在这样的徐开慈不管孟新辞看多少次,都还是不能习惯,每次目光碰撞,他都要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缓个几秒钟才能适应得过来。
相反是徐开慈,好像已经习惯了,更何况他确实就是一直等着孟新辞来,所以这会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也可以忽略孟新辞异样的表情和动作,就这么嘴角含笑地看着孟新辞。
“我爸不在,不过家里给你留饭了,快过来吃饭。”徐开慈本来想抬手和孟新辞招招手的,只可惜抬起手来还没做出招手的动作,才刚刚把手掌抬起来又垂了下去,后面连放回操纵杆上都放得歪歪扭扭,好半天没对准。
还是孟新辞凑过去,扶着他的手将他手放稳,“徐哥和我还打招呼,有点见外了。”
后续的也不用徐开慈自己按动操纵杆,是孟新辞推着他进的饭厅。
孟新辞将徐开慈的轮椅停到饭桌前,自己进到厨房打开消毒柜拿碗筷,顺便打开蒸箱把留给他的清蒸鲈鱼抬出来。
“徐哥你吃了么?你有没有专门的餐具?”孟新辞直起身来,侧着头问徐开慈,要是徐开慈也没吃的话,他就打算在厨房里把鱼刺都挑了再端出去。
“我吃了,你不用管我。”饭厅里徐开慈声音不大,淡淡的。还是不太像,以前徐开慈说话的那股调调,总有一种很欠揍的感觉。
说来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身上变化好大。
孟新辞觉得徐开慈变得有些近乎疏离的冷淡,又觉得是一种不想让人察觉的卑微。
总之,没什么傲气了。
而反过来,徐开慈觉得孟新辞对这间家的熟悉度,好像比自己还高。
上次来也是这样,很随意地同徐春晔一起上了楼,两个人在书房里呆了很久,下楼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盏茶,徐开慈一闻就知道那是徐春晔最喜欢的普洱。而真的算下来,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从来没有和自己父亲有过静静喝茶的机会。
明明都顶撞过,也拥有同样的性取向。可是孟新辞就是可以赢得徐春晔的青眼,而自己却不能。
非但不能,反而还变成了今天这样。徐开慈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原因,实在一点道理都没有。
大概能解释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爱恨不由人。
孟新辞一手端着碗筷,一手抬着那盘鲈鱼走出来,他将餐食放在桌上,转身又折进去。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拎着一把勺子,另外一只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里是没有鱼刺的鱼肚,上面还浇了一点汤汁。
孟新辞把徐开慈的手抬到桌面上,仔细揉了揉他的每一个手指关节,然后勺子塞进徐开慈的手里。
他笑了一下,脸上浮现了好像才上大学那会的那种腼腆笑容:“鱼肉没事,可以再吃点。你有点瘦了,比万均修还瘦,太瘦不好,就当加餐了。”
徐开慈本想拒绝的,不过孟新辞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说多的,就显得矫情。他淡淡地点点头,招呼孟新辞赶紧坐下一起吃。
孟新辞不是话多的,徐开慈也变得沉默,这顿饭只能听到徐开慈手里的勺子擦过碗边的声音。
虽然说在徐家吃饭都是这样,但徐开慈心里装着事情,这会心里急得不行,一直往孟新辞那边看,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明明徐春晔都不让他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