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接过荷包,暗暗掂了一下,荷包很是压手,便对陈紫云笑着说道:&ldo;谢表小姐赏赐。表小姐可真有心,这么早就来给娘娘请安了。&rdo;
陈紫云只假做无意的笑问道:&ldo;怎么表哥表嫂还没来请安么?&rdo;
两个嬷嬷得了好处,口风也松了许多,其中一个笑着说道:&ldo;回表小姐,世子爷已经五六日都没来请安了,世子妃娘娘倒是每日早晚都来,世子妃娘娘要寅时三刻才到。&rdo;
陈紫云闻言心中一惊,赵天朗素来极孝顺,他怎么可能五六天不来请安,除非……除非是他不在王府之中。想到这个可能,陈紫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到庆亲王府,之所以苦苦忍受,可全都是为了有机会接近表哥赵天朗,若然赵天朗不在王府之中,那她岂不是白白受苦?
&ldo;表小姐?&rdo;两个嬷嬷瞧着陈紫云怔怔的发呆,忙轻声唤了起来。
春红赶紧悄悄的拉拉陈紫云的衣袖,陈紫云方回过神来,掩饰的笑道:&ldo;哦,姑妈可起身了?&rdo;
两个看园门的嬷嬷怎么也不能知道王妃的起居时间,可又怕在陈紫云面前失了体面,便强自猜测道:&ldo;娘娘已经起身了。&rdo;
陈紫云便说道:&ldo;那我去给姑妈请安了。&rdo;说罢便越过两个嬷嬷向安澜园内走去。
两个看园门的嬷嬷忽然想起一事,朝着陈紫云的方向开口欲叫,可又没有喊出来,一个嬷嬷对另一个说道:&ldo;反正娘娘屋子外头自有人守着,王爷在里头,她们不会让表小姐进去的。&rdo;
陈紫云向庆亲王妃的房间走去,她刚走进宴息室所在院子的月洞门,便听到一个愤怒的大叫:&ldo;你好糊涂,怎么能由着天朗,这……你啊,惯天朗也得有个度!你只由着儿子去西番,皇上那里可要怎么交待,这里的门道你还能不懂?&rdo;
陈紫云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她别的都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赵天朗去了西番,他根本就不在王府之中。
在院子里当差的丫鬟也听到屋子里王爷的大叫,她们也都狠吓了一跳,可这一跳远没有看到突然出现的陈紫云的惊吓来的强烈。
&ldo;表……表小姐,您怎么在这里?&rdo;一个丫鬟惊呼出声,惊动了在宴息室里的庆亲王爷和庆亲王妃。
庆亲王爷脸色一沉,庆亲王妃也变了脸色,只飞快向外间说道&ldo;将表小姐带到偏房候着。&rdo;
银铃在外间应了一声,忙飞快的走出屋子,来到面带惊色的陈紫云面前,福身说道:&ldo;娘娘吩咐表小姐到偏房等候。&rdo;
陈紫云&ldo;啊&rdo;了一声,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便被银铃半扶半拉的送到了偏房。
宴息室内,庆亲王妃对着一脸怒色的庆亲王爷,缓缓说了一番话,庆亲王爷听完这番话,脸上的怒气渐淡,赞赏的看着庆亲王妃,缓声说道:&ldo;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有如此见识,本王真是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啊!&rdo;
庆亲王妃自从上回与庆亲王爷彻底撕开脸面之后,两个人之间相处方式便显得很怪异。庆亲王爷不再纠缠王妃,他只会用愧疚自责的眼神远远看着庆亲王妃,绝不会再强求什么,可是眼中却透着无比的渴望。于王府之事,庆亲王爷自然是对王妃百依百顺,事事都由王妃做主。有谁敢对王妃之命有所怠慢,不必王妃发话,庆亲王爷便先一顿板子打下去,直要了那人的大半条命,只发落了一两个这样的下人,王府中便再没有人敢不把王妃之命不当回事了。
尽管如此,庆亲王妃对庆亲王爷还是相敬如冰,不过也不象从前那般决绝冰冷,平日该说的话她也说,只是在夫妻之事这一点上,庆亲王妃死死把住,不给庆亲王爷一点儿机会,两个人相处的如普通邻居一般。于庆亲王妃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
&ldo;王爷谬赞了,这是天朗的意思。&rdo;庆亲王妃对于庆亲王爷的溢美之辞很不感冒,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庆亲王爷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讨好被王妃顶回去,倒也不往心里去,只说道:&ldo;天朗的用意虽然好,可是天心难测,皇上的心思如今连本王都看不透,少不得本王请宫去为他描补描补,别让皇上对他的猜凝太深,至少也得看着从前和天朗的情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才好。&rdo;
庆亲王妃点点头,对于赵天朗的事情,她和庆亲王爷的立场是一致的,因此便缓声说道:&ldo;王爷所言甚是,但愿皇上看在王爷和天朗从前的情分上,不要太计较这事了吧。&rdo;
庆亲王爷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ldo;王妃放心,天朗是我们的儿子,我这做父亲的又一直亏欠于他,这回说什么我也替他顶住了,纵然皇上怪罪,我也会尽力求皇上降罪于我,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了天朗。&rdo;
庆亲王妃敛衽为礼,真心实意的说道:&ldo;妾身替天朗多谢王爷。&rdo;
庆亲王爷听了妻子如此生分的话,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只能叹一句&ldo;自做孽不可活&rdo;,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庆亲王爷换了朝服匆匆进宫求见皇上,便是皇上有雷霆之怒,他也得先顶上去,这样等赵天朗归来之时,皇上已经发作了一回,心里的怒气也就不会那么深重了。
庆亲王爷走后,庆亲王妃沉声道:&ldo;把陈紫云带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