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开开心心的送赵天朗出门,便回去打点起到永定侯府坐客要准备的礼物,虽然永定侯府什么都不缺,可是青瑶但凡看到好东西都想给孔琉玥准备一份,这是在前世就形成习惯,很是根深地固,青瑶也没有打算去改。
赵天朗到前头见了晋王的小厮,那小厮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急急说道:&ldo;回世子爷,我们王爷请您有要事相商。&rdo;
赵天朗见小厮脸上并没有喜色,心里觉得有些个不对劲儿,便问道:&ldo;你们王爷约我在何处相见?&rdo;
小厮忙说道:&ldo;王爷在登云楼。&rdo;
赵天朗点点头,命人备马直奔登云楼。登云楼是离皇宫最近的一座酒楼,可是平日里晋王和赵天朗都不常来,所以赵天朗心里才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了登云楼,晋王的一个小厮迎上前来打着千儿说道:&ldo;给世子爷请安,王爷在雅间儿等世子爷,小的给您引路。&rdo;
赵天朗嗯了一声,随小厮去了雅间,他推门进去,转过屏风之后才找到晋王赵天翼。一看到赵天翼,赵天朗的心便沉到了谷底,他那一向都面带笑容的九哥此时神情极度悲凄,放在桌上的双拳紧紧攥着,关节泛着青冷的惨白。
赵天朗抢步上前叫道:&ldo;九哥,出了什么事?&rdo;
晋王看到赵天朗,缓缓站了起来,用拳抵住桌子,方才能稳住他的身体,&ldo;子纲,煦之他……他阵亡了……&rdo;
艰涩的说出这句话,晋王便无力的跌坐在椅上,仿佛这一句话便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赵天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摇头道:&ldo;不可能,这不可能,九哥你一定在和我的开玩笑对不对,傅大哥好好的,他马上就能班师回朝!&rdo;
两行清泪顺着赵天翼的眼角滑落,赵天朗身子晃了晃,他一把抓住椅子靠背,方才稳住自己的身体,用颤抖的声音问道:&ldo;九哥,是什么时候的事……傅大哥……武艺超群,怎么会……&rdo;双唇剧烈的颤抖让赵天朗说不出&ldo;阵亡&rdo;这两个字。
赵天翼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迷蒙了他和赵天朗的双眼,&ldo;子纲,西番大汗阿布通大败,煦之念他也是一方雄主,便应许他自行了断,谁曾想阿布通竟然在背后偷袭煦之,两个人一起滚落万丈深渊。&rdo;
晋王停了几次,方才将这段话艰难的说完。赵天朗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他完全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方才急切的问道:&ldo;只是掉下深渊,并没有着见尸首对不对,九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傅大哥不会死的,我不信!&rdo;
晋王颤声道:&ldo;子纲,我也不想相信,可是边关若无把握岂敢擅发丧报?就在刚才,捷报与丧报同时传来,皇上急诏我入宫,暂时先把这消息压一压,可也压不了多久,子纲,九哥要你相助。&rdo;
赵天朗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泪,立刻应道:&ldo;九哥,你说要我做什么?&rdo;
晋王向后靠在椅背上,双眼闭了起来,颤声说道:&ldo;子纲,现在没有外人,我们可以先伤心一下,等出了这个门,我们就要打起百倍的精神应对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rdo;兄弟两个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他们知道,出了登云楼,便要打起精神来就对接下来的种种,连悲伤都不能尽情。
片刻之后,晋王睁开眼睛说道:&ldo;子纲,大军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这消息压不了多久,可能晚一天告诉老太夫人弟妹和孩子们,就要晚一天,我们得想个妥当的法子瞒过她们,等找到……以后再告诉。&rdo;
赵天朗点头道:&ldo;好,我派人在暗中守住永定侯府,不教这消息传到里头去。&rdo;
晋王还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赵天翼沉声问道:&ldo;谁!&rdo;
门外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ldo;回禀王爷,王妃娘娘见您久未回府,又没有打发人回府送消息,已经派人出来寻王爷了。&rdo;
晋王皱眉道:&ldo;子纲,你嫂子这几日好象是有些什么感觉似的,总不太平静,我先回去了,你明儿一早就到我府里来,咱们仔细商议。&rdo;
赵天朗点点头道:&ldo;好,我明早必去九哥府上。&rdo;
晋王又说道:&ldo;这消息先不要告诉王婶和小弟妹,王叔必是瞒不过去的,可以直说。&rdo;
&ldo;九哥,这些我都明白,你快回府去吧,这事不能告诉九嫂,九嫂和傅大哥姐弟情深,她必撑不住的。&rdo;
晋王长叹一声,去盆里投了帕子胡乱擦了脸,又命赵天朗也擦一把,他们两个的妻子都是心细之人,若是让她们瞧出什么可就不好了。
赵天朗回府之后,没敢回正房,只在轩华园的书房歇了,还特意让四九把他的外袍拿去泼了些酒,好给他歇在书房找一个理由。
青瑶没有睡实,赵天朗回来她是听到动静的,青瑶没等着赵天朗,便命人去看看。香如来回话说世子爷吃醉了酒,怕影响世子妃休息,故而在书房歇了。
青瑶一听赵天朗吃醉了,不免大为心疼,忙亲自去做了一碗滚滚的醒酒汤送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