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尔被酸出泪花,气不打一处来反手一个擒拿,陈妈在远处大喊,“不许欺负人!”
欺负人?我要打人了我。
欢尔一万个不服,“他给我下药!”
景栖迟哀声求饶,“我吃那颗真特别甜,真的真的,凭咱俩情谊我不会骗你对吧。”
陈妈见状就要往这边来,“小心栖迟胳膊,下手别没轻没重。”
刚走两步被景妈拽住,“你过去干嘛,让他们玩呗。”
“那欢尔跟他爸练得……”
“咸吃萝卜淡操心。”景妈望着孩子们笑,“没事儿,脱臼让老宋就地给接上,这不都现成的。”
欢尔从背后压住景栖迟双臂,声音恨恨,“你就是故意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景爸提篮子从两人身后慢悠悠走过,景栖迟见救星一般叫人,“爸,爸,你儿子命在旦夕。”
“呵,正愁没地方回收呢。”景爸摸着脸,“臭小子,酸的我牙都倒了。”
采摘结束,一行人在度假村餐厅共进晚餐。宋爸将夫妻二人齐力钓上来的鲜鲫鱼递给服务生,难得做主一次,“两条清蒸,两条红烧。”
“清蒸的少放点姜。”欢尔插嘴。
听得这话景栖迟又高兴了,揉着她脑袋示好,“孩子长大了,贴心了。”
“滚蛋。”刚要还手来被母亲厉声喝住,“陈欢尔!”
欢尔只得老老实实坐稳,小声念叨,“你咋不认个干儿子。”
小辈们聊考试聊各自学校里的八卦,大人们说工作说周医生家的周游和院里大家看着长大的珊珊暑假一同回国俩人到底有没有戏。那是多好的一天啊。葡萄饱满圆滑,油桃红彤鲜亮,桑葚姹紫嫣红,亲手采摘的水果塞满后备箱,钓上来的鲫鱼不服输般活蹦乱跳。每个人都在笑,喜眉笑眼一如这八月傍晚仍骄傲的艳阳,炽热着绵延着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开学后高三年级搬至主楼一二层——比之从前可花更短时间去操场去食堂,学校以此显示分秒必争的态度。班里进来四位新同学,两名来自外校,两名复读生,没有做自我介绍,融入与否比之成绩无关紧要。第一次月考陈欢尔班级名次后退四名,她看着成绩单上自己前面那几个不认识的名字忽然理解了那句老师常说的话,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人爬上去就一定有人被挤下来。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竞争,她不得不参加。
景栖迟状况更差,放榜那天他告诉欢尔,根本不知道怎么学。
天中进度快,至此已无多少新知识输入,课堂大半时间都是老师带着复习。除去基础相对扎实的数学勉强跟得上其他皆一团糟,加之前段手术停学又耽误不少时间,一来二去像只无头苍蝇,科科碰壁,题题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