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牛街那边别无二致的铜锅,只是颜色呈现出更加具有质感的澄黄色。
竟然真的准备了。
白栀下意识去寻找顾维安的背影,刚想转身,就闻到身后熟悉好闻的气息。
顾维安一巴掌拍在她脑袋瓜上,噙着笑:“吃饭了,小栀子。你闻着香味儿过来的?”
他又用这个初中时候的称呼了。
但不知为何,今天白栀的心口处没有那么闷了。
像是结冰的河流被温暖缓解冰冻,哗哗啦啦地淌开了叮叮咚咚的水。
白栀点头:“好香啊。”
香的她甚至想要现在就给顾维安一个拥抱。
仍旧依靠轮椅行动的顾清平也饶有兴致,精致的菜肴吃多了,偶尔来场烟火气的饭菜也没问题。
只不过他少吃涮肉,掌握不好火候——放在以往,这都是漂亮的服务生亲自涮好了夹到他盘中的。
他把肉片往锅里涮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吃,那半生不熟的味道让他难受,连呸好几声,丢进垃圾桶中。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白栀终于看不下去他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了。
白栀放下筷子,严肃地告诉他:“涮肉要掌握技巧,你明白吗?像你这种手法,只会玷污了美味的羊肉,也糟蹋了农民伯伯的一片心意。你想过农民伯伯的心情吗?想过被你吃掉的羊的心情吗?”
顾清平虚心请教:“那白大千金认为该怎么涮?”
白栀下意识地看向顾维安。
顾维安吃东西的速度并不快。
他眼中噙着笑,手中捏着杯子,安静地注视她。
以前顾维安教给她的技巧,她都还记得。
譬如说,涮肉时要掌握好节奏,七上八下,不轻不重。
白栀说:“以前你哥哥教过我,涮肉要九浅一深——”
这个词出口,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词。
顾维安去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动了动。
顾清平手里面的筷子啪啦一声掉落在地。
两秒之后,他以一种惆怅的语气同白栀说:“……那个,你说的是能吃的肉吗?还是和我哥一起那啥的肉?”
顾维安忍俊不禁,他放下筷子,转过脸,肩膀微抖,
白栀红了耳垂,仍旧严肃脸,命令他们忘掉刚才的事情:“闭嘴,你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偏偏顾清平天生不识相,如今还在往枪口上撞,他有些愤懑不平:“栀子啊,虽然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虽然顾维安是我亲哥,但是你在我面前讲你们俩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故意虐狗?”
白栀:“……”
顾清平义正词严:“不要忘记啊我还是个无比纯洁的小男生!”
白栀:“……”
她认真地想,该怎么让喋喋不休的顾清平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