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丽抱抱小脸上愧疚不已周媛媛,“好孩子,妈妈会给姐姐买新衣服的。”
周奶奶脸色焦急的跑出去,瞅见沙发上整齐的摆放着换下来的衣服,顿时急的团团转。又看到一旁傻愣着周明杨,伸手对着后背啪啪打两下,急喊一声,“还傻站着干什么,找啊,她才多大啊,她自己怎么回去?”
周奶一言提醒了周明杨,整个人激灵一下清醒过来,连连说道:“对对,对,刚走,肯定没走远,妈,妈,你别急,我这就找去。”周明杨安抚两句周奶,就推门往外跑。
周奶在家哪能坐得住,后脚跟着也出去找。
王爱丽不安的揉搓着手,面带愁绪,坐立不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皱着眉,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太心急了。让孩子住两天再说就好了,也怨她说的太直白了点,孩子肯定听明白了。
周子青出了老事业小区,撒开腿狂跑。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原本奔着周明松来的,结果他压根不在这。
心里憋着一口气,见路就跑,左转右转一通瞎跑,等跑到腿发软,迈不起来的时候,就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
周子青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胸口又闷又堵,喘不上气来。歇了好大一会,喘息声平缓,胸口却酸涩起来。像是灌了一大口酸楂汤水,又酸又涩。忍不住自己哭笑一声。
“笨蛋!”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就跑出来。这样的话上辈子听得少么?咬咬牙忍住了,又不会少块肉?
可当卧室里压低嗓音的哭声出来,她瞄到墙上幸福温馨的全家福照片,光是听到周明松的名字,就激动到掉眼泪的亲奶奶,如果她硬是赖着不走,应该能留下吧。
张大嘴对着空气使劲吹出一口气,想把胸腔里憋闷和那一丝丝的后悔赶跑,“算了,我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
周子青这么对自己说。
可当着天色渐晚,最后一抹夕阳在西边落幕,对着浑身上下没有一毛钱的周子青来说,她突然恨不得书中剧情能提早上映。
那个闲的没事打赌打输了,找她告白的富家子弟,她一定会把他钱包里零花钱全部弄到手,最好让他喜欢上她,舍不得分手,让他家里人拿支票求她离开……
“好吧,刚才幻想的都不算,只要现在能请我吃口热乎乎汤面,不管你打赌,还是恶作剧,我都能原谅你。所以不管你想干么,只要带着一碗汤面来找我就行!”
苦中作乐,光想想那画面,忍不住咧开嘴笑,同时劝慰自己,“除了生死,一切都小事啊。”不过眼下,她还是先找个今晚能过夜的地,其他等明天太阳升起再说吧。
周明杨和周奶把小区翻了个遍,都没找着人,两个人哭丧着脸回了家。
王爱丽简单做了饭菜,让两个孩子吃了。
大人心里压着事,谁都没心思吃上一口,索性都不吃了。
周奶歪着床上,手里帕子都湿透了,不敢想,不能想,一想这么晚,一个孩子还在外面没个去的地。心堵得喘不上气。
“妈,明天我再出去找,你别担心。这孩子一看就是机灵厉害的,她能自己一个人从东山过来……”周明杨想劝慰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再厉害还是半大孩子啊,家里面积再小,打个地铺也比外面强啊。
王爱丽回屋就躺下了,睁着眼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孩子的事。原先有些许责任,这会就彻底后悔了。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越想越心慌。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合上眼,结果还做了梦。
梦到孩子睡在桥东底下,瑟瑟发抖避着风,然后没一会跑过来一伙人,拎着麻袋和绳子,把人绑了扔车上,孩子一脸惊恐的喊着救我救我……
浑身一个冷颤,人醒了。醒来后背一身冷汗。
早上起的都格外早,心里压着事,谁都没睡好。周奶整个眼睛水肿到睁不开。
各自吃了两口早饭,王爱丽把孩子送去上学,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坐了两个陌生人。
王爱丽疑惑的眼神看向周明杨,在问是谁啊?
“他们是从东山市徐镇徐家村来的。”周明杨带着周奶找了一圈回来,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我叫徐长民,是从徐家村来的,这位是我们镇上派出所的宋警官,我们大老远的过来,想是问一声,周子青有没有来过这?”周子青走后,徐奶像丢了魂,天天出去找。
从镇上听说隔天一早有个十来岁女孩没钱买去市里的车票,让人硬赶硬撵,死活不下去。徐奶找到当天售票员,被对方狠狠骂了一通后,确定周子青去了市里。
不等徐奶去市里,多年没回来的徐长慧,回到家里大闹一通。“她爱死哪死哪去,以为我这辈子就她一个孩子,就想着花我钱,让我对她好?我老了去养老院,也不让她养……”
最后知道周家地址,可周子青十来岁怎么去?
周奶一听周子青找周家人,立马要死要活不同意,闹着家里让人把孩子找回来。“养了十几年,眼看成人了,你撵外面去?你亏不亏,周家人这么多年干什么了,孩子都是我带着,怎么能给周家人啊。”
徐长胜和刘桂萍让他们来云海市接周子青?两个人一口同声,“腿长她身上,想去哪拦不住,能自己跑,也能自己回来,用不着接。”心理压根巴不得人不回来。同时在村里放狠话,他们自己都不接,让村里其他人也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