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如既往的柔顺,让电话那头的秦玦放下心来。
接下去,他声音沉稳笃实,态度像解决一项并购案似的公事公办——
“时间还早,婚礼可以改到明天。我已经给翟旭打过电话,他稍后会去通知宾客,你放心。”
放心?
听到秦玦的话,阮芷音不禁好笑。
昨天秦玦说分公司有事连夜赶去北遥时,也是用这般温和平淡的语气让她放心,他会赶回来,不会影响婚礼。
“阿玦,我知道林箐菲昨晚进了医院,你现在是在医院吗?”
秦玦显然没料到她已经知晓自己来北遥的原因,那边沉默片刻。
阮芷音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了然开口:“那就是在林菁菲公寓了。”
对方顿了顿,低声道:“对不起芷音,昨天没告诉你,是怕你误会。”
“怕我误会?可是你看,明知我可能会误会,你还是去了。”
语气辨不出情绪,平添几分讽刺。
秦玦变得有些淡漠:“芷音,我知道你对箐菲有些偏见,但她是你表妹。她受伤,你和我都不能视而不见。”
男人对林箐菲显而易见的维护,让阮芷音指节微缩。
她长舒口气,安静垂眸:“是啊,林箐菲是我表妹。”
也是秦玦的前女友——
更是秦玦少年时的情窦初开。
阮秦两家是世交,林箐菲六岁随母亲搬到阮家,与秦玦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方才赵荷讨笑时阮芷音没搭腔,是因为秦玦情窦初开的感情,并不属于她。
“她现在怎么样?”
两人因林箐菲起过太多争执,秦玦这会儿也不愿多谈,简单回:“已经出院,没有大碍。”
“是吗。”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阮芷音还是略松口气。
阮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要是林箐菲把戏演过了,阮爷爷恐怕承受不住打击。
不过,刚才收到那些照片时,阮芷音就已经明白林箐菲大概不是真的出事。
男人放缓语气:“芷音,婚礼前来北遥是我考虑不周,可眼下需要先把明天的婚礼安排妥善,好吗?”
因为林箐菲受伤,他临时爽约,所以要把婚礼推迟。
阮芷音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从秦玦向自己求婚那刻起,这场婚礼在两人心中的分量就是不一样的。
她面色平静,沉默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