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的脸一下子通红。他心虚地抬头看天空,瓮声瓮气道:“有一段日子了。”他咽下口中的糖葫芦,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干涩:“大概就是去年夏末,我们从山庄回来的那段时间吧。”
很好,时间对上了。
廖青风糖葫芦也不吃了,心情比谢昭更紧张:“所以说,那一天晚上,你来找我说的那个同僚……其实就是你自己?”
说谎被当事人发现,还是这种情感之事,谢昭再也没有脸继续待下去。
他猛地站起,干巴巴地冲廖青风笑了笑,与他道别:“太医说我这身子不能熬夜太晚,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快点回去。”
说完后,不待廖青风反应过来,他人已经一溜烟跑了。
廖青风懵神,看着谢昭慌不择路的背影,只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
“敢情根本就没这个同僚。”
他冷笑一声,气得糖葫芦都哽在喉咙里,哽得人头疼心难受。
廖青风站起来,狠狠一脚踹上了一旁的石柱,石柱没事,他的脚底却被震得发麻。廖青风折断手中的串山楂的小木棍,咬牙切齿道:“原来我还是媒人——呵,原来他们居然还是我一手促成的!”
他后悔莫及,恨不得把几个月前侃侃而谈劝谢昭去追求人的自己揍一顿:“自作自受……自作自受这四个字,就是用在我身上的。”
若是他当初没多嘴,哪还来得后面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年轻的金吾卫独自一人在河边悔得肝肠寸断。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北燕都城宁邑外,一辆马车在侍卫们的严加防守之下朝城门奔去。
在城门值夜班的守卫遥遥看着马车靠近,神色不由一变。
齐阑从马车内出来,就对上曾程胡子拉碴的脸。
他皱着眉头问齐阑:“殿下还好吗?”
齐阑点了点头:“剑并未伤及内脏,血也早已止住,殿下虽然还未醒来,但并无性命之忧。”
他问曾程:“是到宁邑了吗?”
听到傅陵没事,曾程的眉头松开,神色好看许多。
他嗯了一声,命令侍卫将马车停在城门前:“等到了皇宫,自有太医为殿下治疗伤口,想必殿下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守卫身穿黑色铠甲,腰挂着长刀,朝曾程走来。
他恭恭敬敬地朝曾程行李:“恭迎曾大人回来。”
说着迟疑地往马车上看了一眼:“您带着太子回来了吗?”
曾程眯起眼睛看向守卫,可有可无地哼笑了一声。
守卫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
他低头道:“既然如此,卑职也不打扰曾大人带着太子回宫了。”
城门渐渐打开,马车开始朝着城内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