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的刺痛感,杜清明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点一点被割裂…好痛…好痛!
简直是魔鬼!!杜清明满眼都是惊惧。
宋彧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像是得了什么趣味似的,手中的刀刃愈来愈深,他细细欣赏着杜清明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ldo;大人!&rdo;林夏刚进密室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脸部血肉模糊,血从头顶流到了脚脖子,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摊鲜红的血迹。
大人苍白的脸上还溅上了几滴血渍。
跟在其后的梧桐见到此状,美目顿时瞪大,空气中浓重的血腥之气更是让她生出了一股欲呕之感。
宋彧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手中握着的飞鱼短刃被血染得通红,在烛火的掩映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ldo;丢出去喂野狗。&rdo;宋彧嗓音淡漠,听不出喜怒。
&ldo;诺。&rdo;林夏应声。
梧桐心惊,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见到一向清冷淡漠的主上竟会亲自手刃一个人,心中的惊诧更是大于害怕。
宋彧将那把带着血渍的短刃别回了腰间,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自若,若不是脸颊上的几点血迹,梧桐都快要以为方才是自己看岔眼了。
宋彧走出密室,心中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意。
在找到杜清明之前,他早就将当年的事情查清,宋良烟是他的生母,曾经是江南溪州名伶。
魏帝巡游江南时迷恋上了她,将她带回京州后,却因宋良绾烟身份低贱,魏帝便将其私养在一处外宅,原先倒是颇为宠爱她母亲,可随着时间渐长,魏帝来看她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更是数月不来一次,将而当时的宋良烟已怀了宋彧,没有生活来源,只能继续做起了一些粗使活计。
梨春漾的老班主心善,给了宋良烟一份缝补的差事,日子尚且还算能过,可安稳时日并不长久,梨春漾的老班主便病危离世,梨春漾便被老班主的儿子杜清明接管了,而杜清明早已对宋良烟的美貌垂涎已久,接管梨春漾后更是对宋良烟威逼利诱,宋良烟不从,杜清明便拿她尚在襁褓的孩子的性命要挟,宋良烟被逼无奈,只能委身于他。
杜清明嗜酒好赌,平日喝醉了酒便是对宋良烟拳脚相加。而当时的薛贵妃早已知道宋良烟的存在,当下便使了一些手段,让魏帝误认为是宋良烟天性下贱,勾搭上了杜清明,盛怒之下便派自己身边的掌事太监江福全带了毒酒去见宋良烟。
宋良烟未曾想过,曾经的枕边人竟是如此绝情狠心,死心之际,绝望地饮下了那杯心上人亲赐的毒酒。
杜清明不知,只以为宋良烟服毒自杀,当下便打算将宋彧丢弃街头。
当时宋彧三岁,尚有曲艺天赋,在戏班师傅的苦苦求情之下,杜清明才将他留在了梨春漾。
思及此处,宋彧的额际青筋暴起,墨色的眼底一片寒意。
今日手刃了杜清明却依旧不解他的心头之恨。杜清明逃不了,那些幕后推手也一个都跑不了。
这,只是个开始……
‐‐‐‐‐‐‐‐‐‐
三日后。
京州相国府。
那日回府不久,父亲便接到了探子的消息,王襄在落云轩的闹事自然是传到了薛,王两家人的耳里。
王襄被教训一顿后,次日便被王卯领着来相国府上门谢罪。而在回府的那日当晚,二姐姐便与父亲,母亲秉烛夜谈了一番,薛绯说得是声泪俱下,最后父亲果断地否决了这门婚事。
次日纵使王卯多加求情,父亲却是无动于衷。最后,薛王二家的亲事利落地被断得一干二净。
薛绾自然是替二姐姐高兴,便想着自己也要趁父亲还算好说话,赶紧将方子应与安敏玉一事告诉父亲。
薛绾身着玉涡色的撒花纯面百褶裙,乌墨的青丝绾成了一个垂鬟分肖髻,发缀两支珐琅小柄银钗,面若敷粉,唇红齿白,像个雪白干净的瓷娃娃。
她踱着小碎步在厅堂外踌躇着,心里思寸着待会儿怎么与父亲说退婚的事。却闻厅堂内一记清脆的瓷器破裂之声,期间还夹杂着祖母和母亲的惊呼……
薛绾一惊,连忙推开厅堂的大门,只见姑姑跪在地上,母亲和祖母坐在一旁的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抹着泪。
&ldo;父亲…这是?&rdo;薛绾踏进厅堂内,清澈的杏眸微瞠,瓷白的小脸皆是惊讶之色。
薛轲见薛绾来了,当下面色有些僵硬:&ldo;绾儿怎么来了。&rdo;
薛夫人看了薛绾一眼,眼眶泛红,当下便流出了两行清泪:&ldo;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绾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能让她去入那虎坑!&rdo;
&ldo;我也不答应!你们要是这般荒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do;祖母瞪大双眼,气得直直杵了杵手中握着的檀香木杖,疾声喊道。
薛绾听得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姑姑,也是泪水涟涟的模样。
&ldo;这…到底发生何事了啊?&rdo;薛绾疑惑问道,走上前便欲将姑姑扶起。
&ldo;你就让她跪!!&rdo;突闻父亲暴怒一声,薛绾吓得连忙收回了手。
&ldo;兄长!&rdo;只闻姑姑一声痛哭,仰头望着父亲,&ldo;兄长,就算你不为延儿着想,也该为薛家想想,兄长你也知道,如今朝堂明面上平静无波,实则波诡云翳,党派林立。太子一脉早已对延儿虎视眈眈,若是能得宋彧一势,薛家才不会落得败地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