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穆老夫人都忍不住赞叹,“不仅红玉难得,能制出这种首饰的工匠更为难得,当真应了凤凰于飞。”
“还是母亲有眼光,这套凤簪的名字就是凤凰于飞。”穆大夫人转头对正捧着凤簪的穆贵妃道,“只有这样的簪子才能配得上娘娘。”
穆贵妃勾起嘴角,对身侧的穆九道,“来,小九给姑母戴上。等将来,姑母让尚宫局制更好的给你。”
这对红玉凤簪已经如此奢华精妙,甚至在穆氏这样的世家都能作为传家宝。穆贵妃口中更好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纷纷露出打趣的笑容来。
穆老夫人顺势将话题拐到重奕身上,“说起来今年殿下却是来的比往年要晚。”
穆贵妃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扶了下穆九刚带上去的凤簪,道,“许是勤政殿有事耽误了他,毕竟是要有詹事府的人了,外面的事总比我重要。”
“娘娘这是说笑了,谁不知道殿下有多孝顺?”穆三夫人连忙宽慰穆贵妃,“殿下向来是将您的事放在第一位,说不定是今年贺寿的礼物太多,才让殿下走得慢了。”
其他几位夫人也跟着劝,还拿前几年重奕送来的贺礼举例,说到最后话语里的酸气似真似假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却让穆贵妃重新露出了笑容。
只是随着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炙热,重奕仍旧不见踪影,众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焦灼却又不自知,频频往门口看。
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大厅突然响起尴尬的声音,被目光聚集的穆三夫人羞愧的低下头,呐呐道,“我知道今日能见到娘娘,心中欢喜之下忘了吃早饭,失礼了。”
穆三夫人话音未落,同样的声音又在另一个方向响起,穆九死死的捂住肚子,立刻道,“我也和三婶一样早上没吃饭!”
穆贵妃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正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疾步奔跑的声音。
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喜气洋洋的跪在地上道,“娘娘,已经能看到东宫来贺寿的队伍了!”
穆贵妃的手松开了些,矜持的点头。
穆三夫人知道自己刚才触到了穆贵妃的霉头,连忙凑趣似的问小太监,“可看到了东宫的队伍有多长?”
小太监脆生生的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只看到了打头的人就紧赶着回来给贵妃娘娘报信,没来得及看队伍有多长。”
“以殿下的孝心,恐怕贺寿的队伍前头进了两仪宫,尾巴都未必能出东宫。”穆大夫人笑着对穆三夫人道,“你这个问题也太为难人了。”
穆三夫人又有许多好话奉上,变得法儿的哄穆贵妃开心。
穆贵妃抬手掩住嘴角,姿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有没有寿礼倒也不重要,哪怕他只派人传来声问候,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与他计较不成?那些寿礼再怎么华贵于本宫又有何益,不过是些俗物罢了,还不如他亲手给我抄写份孝经有心意。”
也跟着露出笑容的穆九收到母亲的眼神,连忙依偎在穆贵妃身侧撒娇,“明年我给姑母绣份孝经可好?”
“好好好!”穆贵妃顺势将穆九揽在怀中,冰冷又尖锐的护甲贴在穆九的脸上,似真似假的道,“有淑儿在,姑母就只能看到你一个,其他人哪怕是我亲生的也要排在后面。”
穆九顿时羞红了脸,扭头往穆贵妃怀里躲。
花厅里又热闹了会,东宫来贺寿的人终于到了。
笑容满面的穆氏女眷们看到安公公笑成菊花似的老脸时,脸上笑意都顿了下,目光又朝后看去。
可惜等东宫一行十二个人全都进了门,她们仍旧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奴给顺贵妃请安,娘娘福寿安康。”以安公公为首的东宫侍从都跪了下去。
“殿下呢?”穆老夫人皱起眉毛,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是还在后面?”
安公公抬头看向穆老夫人,解释道,“殿下正在东宫小佛堂,领着宋少尹和平骁骑给娘娘祈福。按照清云寺大师的指示,祈福要进行八个时辰,因此殿下恐怕不能亲自来给娘娘贺寿了。”
安公公将穆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记在心里,转头看向穆贵妃,“按理说殿下身份贵重,唯有君父和社稷才值得殿下如此大阵仗的祈福。但娘娘毕竟是殿下的生母,殿下怜惜娘娘从年前起心中就有诸多不顺,才愿意坏了规矩给娘娘这样的体面,可谓是孝心可嘉。”
‘啪’
从主位上飞下个茶杯,在安公公前方碎成几块,茶叶沾满了安公公的衣服。
安公公眼皮都没动,吉利话张嘴就来,“呦,这是岁岁平安,好兆头啊!”
穆贵妃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将这个……”
“娘娘!”穆老夫人从位置上起来,握住女儿冰冷的手,肃容道,“您何必与个不会说话的阉奴计较?殿下人虽然没到,心意却是好的。只是殿下不知道身边小人横生,因此许多事情都做不周全。你是殿下的母亲,应该让殿下明白这些道理,而不是屈尊和个奴才置气。”
穆贵妃的脸色几经变幻,终于平静了下来,如同看死人似的看着安公公,冷冷的开口,“还有何事?说完就赶紧滚出两仪宫,本宫见不得你这样没眼色的东西。”
屡次被穆贵妃母女羞辱,安公公非但没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比刚进门时还要真切些,“老奴奉殿下的命令,给贵妃娘娘送来今年的生辰贺礼,这些贺礼都耗费了殿下大量心思才准备好,其心意不亚于殿下今日亲自给娘娘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