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奔来时,朱红色的宫裙像一簇浮在黑浪上的火苗,点燃了他眼底的暗色。
“我回来啦!”她扑到他的身边,笑意盈盈。凉风有信,当解其意。玄时舒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清醒地知道他在等什么,他想要什么。
“令令,欢迎回家。”
然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端,曹岭却对归家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曹郡尉手中拿着藤条,正狠狠地抽在曹岭的背上:“原本可以借此机会,杀了贾田,毁了涠洲王妃。如今可好!贾田失踪,而你被声东击西,连华陵游也逃了出去!”
曹岭跪在曹郡尉的面前,上衣已褪,露出肿胀的鞭痕:“儿子该死!但华陵游和贾田失踪,不知道是不是跟涠洲王府有关,还请父亲再给儿子一次机会,让儿子将功赎罪。”
“蠢货!”曹郡尉面沉如水:“你以为涠洲王是神吗?他才来支叶城几天,既要能识破贾田的真面目,又要能知道华陵游身在何处,还要能联合山匪,借着庆典之时,利用贾田,反将一军,设下这声东击西的局。”
曹岭闭口不言。
“你把临仙山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人,他们必然是通过后山出逃。后山之路错综复杂,只有那些山匪才可能知道。”
曹郡尉又抽了曹岭两鞭,然后把鞭子一扔:“当那些山匪如果知道华陵游在临仙山府,他们又怎么可能逃下山去求医问药?所以,此事一定有极熟悉支叶城和临仙山府的人,在背后操盘。”
“难道……”曹岭牙关打颤:“是摄政王旧党?”
曹郡尉眉眼凌厉地喝止:“闭嘴!”
曹郡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论是谁所为,支叶城不可一日无天师。按原计划,让出席庆典的章地,代替贾田。”
贾田当了三年的天师,在他之前的那个首先声名鹊起的“天师”,大概已经跟乱葬岗里无名无姓的人混在了一起,成了一堆骸骨。
他能当三年之久,赚得盆满钵满,靠的是不闻不问的听话,还有一点点不入流的手段。
比如,这屡试不爽的“求子香”。
那扇挡在门前的十六幅屏风,可以完美地挡住他的身影。
然而,他还没能靠近地上躺着的苏令德,就忽地觉得肩和脖颈交界之处传来剧痛。
怎么可能呢!?
这间密室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