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还是买下了那座宅子。说是宅子,其实只是一座一进小院。跨进院门,院内的一切都落入眼中。
他搬进去这天京城落了一场薄雪,小院被罩了一层浅白。他挑着东西从院门走到书房,回头一瞧,地上的脚印若有似无,寂寥廖。推开门,屋内暖融融。付饶刚好擦完书架,见他进门忙放下抹布去接:“您到啦?都说好了奴才弄好了去接您,怎么自己挑来了?”
“无碍。左右闲着没什么事。”他将几本书拿出放到书案上,而后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热水。皇祖父这些年没少为云珞置办东西,衣裳、书、金银珠宝,皇祖父私库的东西都赏了他。都被云珞留在了山里。身上带的唯一一件皇祖父的东西,便是荀肆偷来的那把梳子。
付饶将他挑来的东西归置好,而后说道:“这就算收拾妥当了。今儿下雪呢,奴才去切点肉,给主子炖上一锅。”付饶是云珞十岁那年皇祖父赏他的人,长云珞十五岁,活的通透明白,一身好武艺。
“好。多谢付叔。”云珞笑笑,低头看书。
付饶去了很久,天擦黑了才回。见到云珞后抱歉笑笑:“适才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奴才先去炖肉,回来与您仔细说。”言罢转身去了厨房,过了片刻才回来。
“奴才在外头碰到皇后身边的那个定西侍卫了。说来也巧,切了肉回来,经过一条小巷,见巷子深处刀光剑影的打着,下的都是狠手。走近一瞧,以一敌十的正是在老祖宗那见到过的定西,于是上前帮了忙。”
“定西?”云珞仔细想了想:“是皇嫂身旁那个贴身侍卫?”
“是了。就是那个,也是陇原人。打完了抓了几个跑了几个,将那些人送到衙门关上了,奴才才回来。”
“为何打?”
“定西只说了几句,说皇后去年在陇原从人牙子手里救了一个姑娘,前些日子在京城又见到了。那姑娘跟在几个大汉身边,看着都不像善类。于是便想着查一查。这一查,便觉得出了大事。定西本想再等一等顺藤摸瓜,不想那人牙子里头有武功极高的,发现了他。”
“还有这等事?”
“有。”
“定西呢?”
“回宫了。他出来一趟不易,得赶着宫门关之前回去。”
“待会儿吃过饭,你带我去看看。皇嫂救一回人,也不能救的不明不白。若那女子真成了人牙子,她不知要多生气。”
主仆二人匆匆用了饭,待天黑透了,街上行人归巢,换上衣裳出了门。这会儿依旧是在洒着盐雪,一下午,才将将埋住地面,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二人到了地儿,付饶指着一扇门:“就是这儿。”
云珞将耳贴到门上听了片刻,里头一点动静没有。
“兴许挪窝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从前在武行那些师兄弟而今还有在京城的吗?”云珞问付饶。
“还有两人。”
“找来。”云珞从衣袖里拿出两块碎银子:“辛苦他们在这不离人守几日,切莫惊了人。仔细记下谁来过,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