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问:“什么怎么办?”
李茂脸上淡淡的笑意,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好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想让你得到,我乐意带你去世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愿意。”
纪元听得心惊肉跳,半天缓过神,说:“你忽然这样讲话,会让人很紧张。”
李茂忽然拉着她近一些,让她坐在他怀里,笑着说了一句“不解风情”。
纪元望着他,说:“早点睡吧。”
李茂微微一笑,松开她,说了一句晚安。
纪元从他身上起来了,不和他腻在一块儿,却觉得和他挨过的地方,仍然麻痒麻痒的。
她进屋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想起他将她的照片放在钱包,想起他的胡言乱语,翻来覆去,睡热了一边床,换另一边床睡,脸上滚烫,又不是发烧,因为清醒得很。
凌晨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遇见克星了。
遇见就遇见了,她又有什么办法,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也不要抵抗他了。这样想着,她有点安心,又有点坦然,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纪元起床做皮蛋瘦肉粥,李茂醒了,站在厨房门口,说:
“我有一对紫藤萝台灯,坏了一盏,一直放在储藏室,最近请人修好了,我们去拿回来好不好?”
纪元说好。
两个人吃完早饭,要出门,秋天依然晒得很,纪元出门前涂防晒霜。
李茂抬手很自然地替她擦匀了,看纪元温驯的样子,忍不住啄米一般,亲了她嘴唇一口,很软的触觉。
两个人下楼,李茂开车,一个小时车程,开到郊区一家工艺玻璃工厂。
工厂进门是一个大车间,朝南一面落地玻璃墙,镶着一大幅彩绘玻璃,万花筒一样绚丽的几何图形。
半空一台小小的升降梯,站上去,升高了,可以细看天光里彩釉的工艺。
车间当中,几张大工作台,几个工人正在切割玻璃,打磨玻璃毛边,噪声不断。
车间最里边,是一个玻璃隔间,日光灯明晃晃的。一位师傅正在给玻璃上釉,脸上戴着口罩,手上戴着很薄的绿色橡胶手套。
李茂带纪元过去,说:“这些涂料混了很细的金属,好处是不会褪色,坏处是有毒,所以要戴口罩和手套。”
纪元嗯了一声。
李茂轻轻敲了敲玻璃隔墙,里边上釉的师傅听见了,停下手上的活儿。
人出来了,随手带上门。
他拿下口罩,脱了手套,和李茂寒暄几句,让工人去仓库拿修好的台灯。
那一对灯出来了,着了灰,看不到一点华彩,包装也很随意,纸箱装着,塞一些海绵泡沫,就算出厂了。
李茂直接将两个纸箱放车子后备箱。
纪元问:“不是只有一盏坏了吗?怎么两盏灯都送过来修?”
李茂说:“坏的那盏,要照着好的那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