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双股颤栗,他暴躁地摘掉鸭舌帽,露出大光头。
“既然我活不成,那你也别想活,黄泉路上好歹也有个伴儿。”他用力踩着油门,车子的速度一提再提,撞破了农户为了保护田地铺设的铁丝网。
许翘明白,鸭舌帽万念俱灰,正在寻死。
逼仄的驾驶室,她同鸭舌帽抢夺着方向盘,企图修正方向,让车子能够尽量平稳的开下去。
她喊:“你现在寻死有什么用?你的老大会放过你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只有你活下去,才能保护她们。”
“没用的,我活着才是连累她们。”
许翘痛心疾首:“什么谬论,事到如今,我必须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一趟日常交易,什么运送农家肥那就一障眼法,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邮票吧?那种货色多难搞不用我跟你多说,这场交易本来就是运送邮票的,我们这边为什么会选你来当这个司机,你真的以为你的老大会不知情吗?还有这辆车,为什么刹车会失灵?亏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他,而你那所谓的老大,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把你的命当命!”
“你特么的胡说!不是的,不会这样的……”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动动脑子自然清楚!”许翘说着趁着鸭舌帽失神的瞬间,控制住了方向盘。
他们的车沿着凹凸不平的地垄沟,已经开到了田地里。
如果再向前,就会开进a市的护城河,这大冬天的,河边已经结冰了,这样的车速,车子在冰上狂奔,一定会翻车!
眼看着车子朝着护城河冲去,许翘一咬牙,向右将方向盘打死,车子朝着农民囤积玉米的谷仓撞了过去。
就在这个当口,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从侧面杀了出来,赶在厢货撞上谷仓之前,拦腰撞击了过来。
巨大的冲撞之下,整个帕萨特的车头已经扭曲成了一堆废铁,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冒出火花和白烟。
厢货大半个车身已经冲进了玉米堆里,摇摇欲坠的谷仓顶,哐当一声砸了下来,更多的玉米犹如一场金黄色的冰雹,将整辆厢货彻底埋葬!
江城衍的额头上有鲜血不断地往下流,他头晕眼花,是寒冷让他保持了最后的清醒和理智。
在这紧要关头,他把坐标信息发给杨拓,又同杨拓讲语音:“东线落空,你亲自带人守好耀光大厦。让就近的兄弟来这个位置,速。”
安全气囊弹出以后,左胳膊受伤,下车变得十分艰难。
反手打开车门,江城衍以他从未有过的狼狈姿势,下了车。
脚边都是玉米,踩上去,硌得脚生疼,他三两步跑到厢货那边。
左胳膊用不上力,他一只右手,拼命地拨弄开埋住车辆的玉米。
他的伤口不爱愈合,血滴落在玉米上,红黄相间,像是一盘刚刚出炉的番茄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