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忙上前,恭敬行了一礼,才道:“府尊,事情原是这样的。今日早上,大约巳时的时候,属下等正往街上巡逻,经过一家茶馆时,忽见里面推推攘攘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那条街上的宋员外。”
“宋员外一见了属下等人,便急急忙忙前来报官,道是,家中的女儿今日一早出门,来那茶馆饮茶,却迟迟不归。宋员外在家中等得焦心,便带着几名家丁,出来寻找。却哪里知道,他们到了茶馆后一看,那茶馆的雅阁内,却只有他们府中随小姐出门的丫鬟一人,而那宋府小姐,竟然不见了!”
“这还不算,宋员外正对属下急急说着的时候,又见他的夫人匆匆带着人前来,说是家中遭了贼,宋府小姐的钗环首饰并几百两银子,凭空丢了。”
“如此前后一关联,宋员外顿时大怒,一口咬定是宋府的那丫鬟卷走了家财,又谋害了小姐,便要带她来告官。”
叶煦听罢,沉吟片刻,道:“宋府女儿饮茶的茶馆,可有派人看守?”
林捕头忙道:“回府尊,属下知晓干系重大,回府衙之前,便留了人手在那茶馆看守,特别是那宋府小姐饮茶的雅阁,更是已命任何人不得擅入。
叶煦颔首,又问道:“宋府中人现在何处?”
林捕头道:“回禀府尊,正候在衙署里。”
叶煦道:“传人,升堂。”
“是!”
府衙的公堂之上,报官的宋员外一家上了堂来,立时便朝上首跪下,高声哭求起来。
云嫤仔细瞧了瞧,见那一对愁眉苦脸的夫妇,想必便是那宋员外与夫人。他们身旁还有几名家丁仆妇,正牢牢盯着一名梳着双髻,身穿袄裙的姑娘,像是在看着她,不叫她跑了。
想必这姑娘便是那被称是谋财害命的丫鬟。
这时,叶煦见宋府的人都到了堂上,便道:“宋员外,你今日告官,所陈为何?”
宋员外颤颤巍巍地道:“禀府尊,草民今日,是要状告自家府中的丫鬟穗儿谋害我女儿,卷走家财之罪。”
叶煦颔首,道:“详细道来。”
宋员外便慢慢地接着道:“府尊,草民原是经营着几间杂货铺子,家中小有薄产,膝下唯有一女玉娘,草民与拙荆视若掌上明珠。”
宋员外说着,怒目看了身旁的丫鬟穗儿一眼,才接着道:“这丫鬟穗儿,年幼时便来了草民府中,是玉娘的贴身侍婢,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玉娘待她,从无苛待,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哪里料到,这婢子恩将仇报,竟趁玉娘离家之际,将她谋害,实在是狼心狗肺!”
“我可怜的女儿啊——”一旁的宋夫人捂着帕子,垂泪不已。
宋员外亦流下泪来,道:“草民求求大人,为草民一家做主!”
第42章隐情叶大人献殷勤
宋员外举起袖子,擦了擦眼,道:“大人,今日一大早,小女便带着这婢子穗儿一同出了门,去府外同一条街上的那座茶馆饮茶。那茶馆是玉娘平日里常去的,离家也近,她身边既有穗儿,草民与她母亲便也没有多叫人跟着。”
“可哪里知道,她们这一去,便是将近两个时辰。若在往日里,小女早该回来了。草民与拙荆就玉娘这么一个孩子,素来疼爱,那时便不由担忧起来。于是,草民便带上府里的人,去了茶馆寻小女。”
“草民等人到了茶馆的雅阁,推门一看,房里却空无一人,哪里有小女的踪迹?草民忙问穗儿,小姐去了哪里?穗儿这婢子却是一问三不知!草民没办法,便只得又寻了茶馆的小二,问他小女在何处,小二却道,不曾见过小女离开。草民一听,顿时慌张起来,便赶紧到那茶馆附近,四处搜寻了一番,却还是没有找到小女。”
“正在这个时候,拙荆也赶了过来,说是听玉娘房里的侍女们说,玉娘的几样首饰,并房里收着的几百两银子,都不见了。”
“草民觉得此事大为蹊跷,因这穗儿素日是贴身伺候玉娘的,便又追问她原由,为何首饰银子一下子都没了?可这婢子,到了那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知道。若非是她见财起意,卷走了家私,又害了小女,还能是谁?”
一旁的宋夫人听到这里,悲鸣一声,越加止不住地伤心。
叶煦沉吟片刻,便对堂下跪着的穗儿道:“宋员外所告之事,你有何辩解?”
穗儿自从被带到公堂上,便一直红着眼,沉默着。
这时,她便伏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大人,婢子与小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对婢子,一向很好,婢子也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望大人明察!”
“你这贱婢,竟还在狡辩!”宋员外怒声喝道。
叶煦出言道:“员外,稍安勿躁。”
宋员外听了,一时不敢再开口,恨恨退到一旁。
叶煦又对穗儿道:“你将今日一早,你与宋府小姐出门后的情形,详细说来,不可有任何遗漏。”
“是,大人。”穗儿忙应了,随后,便开始说了起来。
“前两日,小姐便对婢子说起,想要去常去的那家茶馆饮茶。今日出门前,小姐还让婢子带上了她常弹奏的一张琴。婢子觉着,去茶馆饮茶还要带着琴,有些奇怪,但后来又想,小姐近日里来,一直有心事,好不容易愿意出门,便是带张琴去,想必也是消遣,没什么不好,便没有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