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话一说完,她的头却又垂得更低了。
封明哲知她是想到了这次的事情,他想了想,格外平静地与她说:“林岁,其实很多事情,本就不能往着我们自己想的方向走。”
“你不想回去也可以,去我那儿。”封明哲又说。
林岁吸了下鼻子,轻轻吐出一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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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拉开车门坐进去地时候,随口问了句,“又换了车?”
封明哲一本正经说:“赚了点钱,很正常。”
林岁被他的这句话逗笑,怕他嘲笑,她就一直努力地憋着,最后还是憋不住,一声轻笑从嘴里溢出,她小声吐槽,“资本家。”
“对,我是资本家,你不是。”封明哲专心地开着车,目不斜视,“好事都是你做的,坏事由我来背锅。”
林岁单手撑在脑侧,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还有说的这句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别过头去,摇下车窗,假装只是在看外边的风景。
可她越是假装,越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眼泪它就是要往下掉。
林岁又捂住脸,紧紧咬住下唇,想将自己藏起来,但声音又忍不住,像只落水的小猫,呜咽出声,她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封明哲将车停在路边,“你没什么对不起的。”
“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林岁小声地说,她将头更往车窗外的方向偏了偏。
封明哲把玩儿着一个打火机,偶尔打燃,也只是看着,再关灭。
如此反复。
良久,等到林岁的眼尾不再红得那么明显后,封明哲才重新发动车子,开到郊外的一小栋别墅前。
相应的,林岁想换个话题,抬头看了眼,“你也换了房?”
“他死后不久,我就搬走了。”封明哲淡淡地道,他的这个模样,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曾经那个房子,如那间实验室一样,不止是林岁的噩梦,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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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岁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怎么睡也不着。
她翻过来,又翻过去,最后干脆坐起身。
她挼了一把头发,唇角勾了勾,心想着现在的自己,怎么竟也会睡不着。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趴在上面看着没有一点亮色的夜空。
房间里的地暖很足,哪怕她赤着脚,也感受不到冰冷。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觉得眼睛有些涩,以为能够睡着了,重新躺到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思想比任何时候的,都还要清晰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