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应了红缨上台的景。
曲响歌起,未至尾声,徐伟强便拍手叫好引起了周围注意:“好!唱的好!弹得也好!”
红缨今日穿了一身朱红色贴身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头上戴着西式黑色头纱,将她的脸遮盖住了一大半。
若不是已知她“貌丑”,论舞台上的画面,任谁都会想冲上去一亲芳泽。
红缨余光不自觉地往叫好声方向望去,这一望,便丢了魂。
从她应下父亲的计策,就已料到有这样一天。在她的预料中,此时此景的她,当是心如止水从容不迫的。
可现实里的她,心慌意乱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
镜爷,是我走错了路。但我,回不了头。我只盼着,你护着的红缨,永远只是在仙乐舞厅将动人歌声唱给你听的红缨。
……
徐伟强为红缨的表演高调喝彩,不是一次两次。
他这么做,就是让场子里的人都认清红缨是戮帮强爷罩着的女人,好让那些对红缨有歪心思的人守规矩。
红缨的演唱戛然中断,台下无人敢吱声,台上久久回不了神。
直到僻静处包房传来酒瓶子摔碎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骂声:“马的,真特么扫兴!于老板,你这舞厅里歌女妓女的水平也太差了!”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出包房,右手提着酒瓶,左手指指点点:“让老子来看看,是哪个小贱人破坏了老子的雅兴。去,把人带来,让爷教教她做歌女的规矩。”
于老板赶忙赔礼道歉:“薛董消消气,是演奏的琴出了问题,我让她们换人换琴。”
男人持续暴躁:“别特么跟我废话,我让你带人来,耳聋没听见吗?”
“真不是……”
“哗啦!”又一个酒瓶子摔碎。
男人摇摇晃晃往舞台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向于老板:“于老板,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了再想想什么是正确做法。”
红缨回了神想退场,被闹事的男人叫住:“你站住!红缨是吧?我问你,你是不是徐伟强的女人?”
徐伟强听到那人直呼自己的大名,也坐不住了,对安镜说道:“此人是租界工部局新任华人董事薛华。他上任前,跟我有过节。你就别露面了,我去摆平他。”
一个是黑帮老大,一个是工部局董事,于老板战战兢兢,左右为难:“二位爷……”
“于老板,我劝你走远一点。”徐伟强也顺手提了瓶酒走到薛华面前,“薛老板,哦不对,该叫你薛董了。薛董气焰嚣张,有何赐教啊?”
薛华抬手,五六名带枪的越南巡捕依次排列在他两侧。
徐伟强不甘示弱,打了个响指,十几名帮派随从也持□□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