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你疯了。”时纵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江遇笑意癫狂,“没错先生,我是疯了。我疯在不该听了他的话,替他松了绑!早知他会骗我,我就是绑残他也不会信他半句鬼话!”
似乎是怕现在江遇的模样会吓到连岁,时纵一把将他从车窗拽了出来,狠狠扔到地上。
“我的人你也敢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着疼得动弹不得的江遇,时纵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口,摘去染血腕表。
保镖高举着黑伞替时纵遮挡风雨,倾盆的大雨浇在江遇带血的脸上,他睁不开眼睛,索性就闭上双眼,“先生,您又不爱他,他对您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还在继续,“您玩腻了,让我玩玩,不行吗?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任打任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我一件小玩意儿,不过分吧?”
说到最后他甚至笑出了声,露出染血的唇齿,即使没有睁开那双猩红的眸子,也显得异常癫狂可怖,“先生,我是在帮您报仇啊!难道您不觉得,仇人的儿子,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江遇笑容逐渐扭曲,仿佛嗓音里都充满了无尽的贪念和霪欲,“他那么娇嫩,不知道操起来…”
时纵抬腿狠狠踩上江遇的脖颈,将后面的话生生踏碎在喉咙里。他脚底施力,仿佛看死人一样地看着江遇,“想知道?”
“可惜了,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知道,被操是什么感觉。”
江遇来不及害怕,喉间的疼痛和窒息让他开始本能地求生,他双手用力扒着时纵纹丝未动的脚腕,直至周身无力,呼吸渐弱。
回想跟着时纵的这八年里,江遇从不指望时纵会相信自己。直接告诉他的事,他从来都不信。日常起居的小事都如此,事关连岁他只会更加多疑。好在自己足够了解他,所以这场戏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江遇还在庆幸自己赌赢了。
先生是爱夫人的,所以先生信了,夫人…也就安全了。
如果注定生命就此结束,他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在江遇昏死过去的那一刻,时纵缓缓挪开脚,在他胸前擦了擦脚底的血迹,“带走。”
闻声,站在不远处的一群保镖里立马出来几个人将江遇拖上了车,迎着暴雨疾驰而去。
时纵朝车子后座走去,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踏在雨中的步伐,似一道道催命符,吓得连岁直往另一侧的角落缩去。
可害怕没有用,那只带有玄蛇纹身的大手最终还是打开了车门,连岁万分惊恐地看着俯身朝自己笑着的男人,呼吸骤然凝滞,脑子‘嗡’地一声,世界突然安静了。没有暴雨冲刷的声音,没有车窗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带血的脑袋砸向窗沿的声音,更没有…时纵可怕的笑声。
“真可惜,唯一能带你走的人,没了。”
“不过你也该感到庆幸,落入变态手中的滋味儿,可不太好受。”
“吓坏了吧?别怕,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走吧宝贝儿,我们回家。”
连岁看着时纵无声阖动的薄唇,世界最终陷入漫长的永夜。
第28章后会无期
车子飞速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连岁一直在沉睡,只是呼吸时急时缓,掌心时握时展。要不是时纵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摸了个透,还以为他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看着怀里长睫微颤的漂亮少年,时纵唇角轻轻勾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那有些苍白的脸颊,柔柔地拨开他额间细碎的乱发。
可能是跟着江遇那个变态,时刻提心吊胆,吓得觉都不敢睡吧?毕竟他那么胆小,经不住吓的。
这次明湾之行一开始就有两个目的,一是解决村民们拆迁补偿的问题,二是试探江遇。早在江遇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扶连岁时,时纵就猜到他对连岁心怀不轨,毕竟连岁那么美好,谁能做到与之时常相处而不动心呢?但没想到他居然疯到这种程度。
本以为,他会蛊惑连岁逃离自己,然后制造机会和连岁在一起。绑架?这是让时纵完全出乎意料的。
不过也好,时纵想,他要是不发疯,自己也就没机会将老爷子安插在身边多年的眼线彻底拔除。如今,老爷子怕是再也没理由把江遇送到自己身边了。八年的监视,真是够了!
思及此,时纵垂眸,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铲除江遇这件事上,连岁可是立了大功了。
时纵捏住他软软的耳垂。果然,漂亮的尤物就是会让人犯错,哪怕对方是深渊幽潭的死水,也会无风自漾掀起波澜。
辛苦了,小宝贝儿。
时纵轻轻柔柔地吻上连岁微张的唇瓣,一探入就不自觉地沉溺。良久之后,他才惊觉分开不过一天而已,自己竟然会这么想念这份温软。
不。此刻,甚至可以说是贪恋。
其实自结婚以来,时纵被仇恨蒙蔽,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对连岁的在意和关心,已经逐渐超出了可控的范围。
他自以为的那些满含恨意的折磨,也慢慢形成了戒不掉的习惯和依赖。
泉山别墅。
连岁恢复意识的时候,时纵刚好抱着他踏进卧室。他紧紧闭着双眼,极力控制自己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均匀,不让时纵察觉到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