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纵当年?一直想?要的真相,如今都浮出了水面。连衡虽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父亲永远也?回不来了。他的家,在十五年?前,被连衡毁了。
如今看着眼前面容苍老狼狈不堪的连衡,真是?风水轮流转。
时纵嗤笑一声,“岳父,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连衡垂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接着道,“求你放过他。”
“岳父,你这辈子是?不是?没有求过人啊?求人,得拿出态度和诚意来。需要我教你吗?”他身体后仰,翘起?二郎腿,“你跪下磕几个头。我倒是?可?以?在操你儿子的时候轻一点儿。”
闻言,连衡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收紧,硌得生疼。他绷直脊背,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但那些辱人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他啊,太娇嫩了。每次都要哭好?久,还没使劲呢就出血了,啧,真是?不经玩儿。”
“可?他又长得那么漂亮,简直迷死人了,勾得老子日日夜夜都想?操他。”
“你说,这是?不是?他自?找的?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时纵佯装思索,“哦对,自?作自?受。他活该啊!”
“不过岳父放心,我这人一向深情专一,这辈子就只要连岁一个,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爱他,日日疼他,让他享尽这世间的福。”
话里有话的时纵说到这里,突然大笑出声,“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承受我——猛烈的爱意了。”他故意加重那几个字的音调。
“禁止喧哗!”一旁的民警严肃提醒。
时纵忍着笑意,朝民警微微点头,“抱歉啊警察同志,太久没见到亲人了,一时没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抱歉抱歉…”
“我跪下,你会放过岁岁吗?”连衡一直低垂着头,沙哑的嗓音开始颤抖起?来。
看着他满头白?发了还这么天真,时纵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憋笑道,“当然——不会。”
连衡抬眸,目光狠狠地剜着时纵,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过,你要是?不跪,”时纵欺身,对上他凶狠的目光,笑着低语,“我操死他。”
连衡紧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松开,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隔着墙壁朝时纵跪了下去。
“磕头。”时纵收起?笑意,冷冷地命令。
连衡一口气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拿起?电话,“关于你父亲,真的对不起?。可?岁岁他…”
“闭嘴!”
“别伤害他…”
时纵笑意邪肆,“那你可?要失望了。我这人,一向言而无信。”
说完他就扔下电话,扬长而去。
他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连衡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岳父,你也?好?好?尝尝,提心吊胆地活着,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儿。以?后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你来说都将是?痛苦的煎熬。
——别说对不起?,你得跟我承受一样的痛,才算道歉。
回到别墅的时纵,因?为?大仇得报的快感,心情愉悦极了。他叼着烟上楼,却没有找到连岁。于是?开始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着那个娇弱纤瘦的身影。
这两个月来,连岁的生活很规律,一开始时纵还对他有诸多限制,后来见他仿佛忘掉了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而老爷子自?从把江遇接回北潭市后也?将所有人撤了回去,时纵便不再限制他的进出。
如今的连岁,不再关心父亲的消息,也?不再总是?哭着求时纵轻一点。那双漂亮干净的黑眸每次看向时纵时,眉眼间都含着缱绻的爱意。
他早睡早起?,游泳健身,养花喂鱼,看书学车,还主?动照顾时纵的饮食起?居。烧菜煲汤,料理甜品,睡前暖床,晨起?更衣,俨然一副贤惠娇妻的模样。
时纵承认,他在监狱里对连衡说的话全?是?嘴硬,只要能?让连衡痛苦,他可?以?说出更过分的话。但他做不了更过分的事,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不论自?己怎样折磨连岁,连岁都没有任何改变,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乖巧懂事。
他甚至每次回来,看见连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会有种一晃而过的幸福错觉。这导致最近他在欺负连岁的时候,时常会有一丝心疼。虽然这种程度的心疼,对他来说压根不值一提,但他却越来越无法忽视这种疼痛,会在过程中不自?觉地收着些力。
时纵想?过,或许是?自?己恶劣太久,忘了善良的感觉,物极必反,所以?才会突然大发慈悲同情心泛滥吧?这种时候别说是?面对连岁这样可?人的小娇娇了,就算是?看见路边的阿猫阿狗也?会心疼好?一阵吧?
这样一想?,时纵就释然了许多,但不妨碍他一边适度地欺负连岁,又一边暗自?很满意这样的连岁。不哭不闹,安分守己,乖乖地取悦他,这种感觉甚至比复仇成功的愉悦还要妙上几分。
渐渐地,原本见着连岁哭就会很兴奋的时纵,越来越想?看他笑了。
可?他现在不怎么爱笑,偶尔笑一次,也?只是?浅浅一笑。即使是?这普通的微笑,也?异常地温和,美?好?,让人如沐春风。
时纵走到草坪花园里,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发现了连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