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也能撑着人一点点坚持。
“祁婷,你要好好活下去,”江鹊慢慢说,“你才二十三岁,你以后能有更好的人生,会遇见更好的人……遇不到也没关系,我想到书本上有句话。”
江鹊记忆深刻。
“自己一个人也要活成一支军队,”江鹊问,“你一个月可以赚多少?”
“抽完是三万。”
“三百万,一个月你攒两万,十二年可以还清,”江鹊算了算,“到时候你才三十多岁。”
祁婷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我出来还能干什么?”
“看你喜欢什么啊。”
“你想做什么?”
江鹊有点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想当配音师,要是当不了,我还能当服务员,当厨师……”
祁婷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说到底她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可到底是祁婷抛弃了尊严,然而在某些脆弱的时刻,沉重的现实与过往压上来,压的人夜不能寐,有时还会在梦里一次次哭醒。
活着没意思,死又不敢死。
但好在当下,就是这样绝望的片刻,熄灭的火光又燃起来,微弱地晃动。
“可我们这样的人……”祁婷瘫坐在沙发上,迷茫地呢喃。
江鹊把她手里的空易拉罐拿过来丢进了垃圾桶,她突然想到沈先生说的话——
“为什么要放低姿态?就算你做错了什么,承担你要承担的责任就好,没有人可以轻视你,包括你自己。你要尊重你自己,”江鹊说,“你是独一无二的,要堂堂正正生活。”
祁婷愣了一下,江鹊是认认真真说的,她眼底依然澄澈——突然想起来,从没见过这个瘦小的女孩抱怨或屈服生活。
她总是在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每一天都像一棵坚韧的草,吹折下去,第二天依旧茂盛生长,哪怕知道环境恶劣,但依然保留着一丝希望。
“你去忙你的吧,我喝完这两瓶就走了。”
“你不会……”江鹊迟疑。
“不会,你说的,再还十二年,我就解脱了。”
“那就好。”
江鹊松口气,念着沈先生说晚点来接自己的事情,索性要去早点继续打扫了。
祁婷坐在沙发上看着江鹊的背影,只是记得这姑娘还比自己小,回回都欺负的看不下去了,但是也不哭,也不抱怨,好像生活再苦都能苦中作一点乐。
江鹊早早去打扫完了自己原本想的几个房间。
下楼的时候,正撞见了大厅经理。
大厅经理是认得江鹊的,回回都跟在沈明懿身边,一次两次的就算了,这可是三年。
怎么说,经理都猜测这是沈明懿身边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