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元宵节或者清明节(也叫寒食节、秋千节)街上还会有身穿艳丽衣服的姑娘在秋千上跳秋千舞,她们手腕脚踝上绑有丝带和铃铛,跳起来的时候丝带裙摆竞相飞舞,铃铛更是叮铃悦耳。有时候秋千还会越升越高,她们就站在高高的秋千上摆荡,十分惊险刺激。
因此当安絮想在院子里造一个秋千时,没有人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清朝的秋千大部分都是让人站上去的,而她让造办处做的这个则是像现代那样坐着摇的秋千。
整架秋千是用红木做的,固定的木桩上刻着花鸟鱼虫的花纹,各处都是十分精美的。
“奴才刚刚上去试过了,确实是结实的。”玉雪上前一步道:“造办处是用心了。”
安絮坐上秋千后,双手拉着绳子,玉雪和玉晴站在后边慢慢推,用的劲不大,最多也就是脚离地面一个花盆底的高度。
“还不错,很稳。”安絮下来后欣喜的说:“找个小太监专门负责这架秋千,每天都涂上油,别叫它冻裂了。”
最后选了李德手下的小太监双保负责。
十月的日子过的波澜不惊,直到中旬一件事打破了宝亲王府的宁静。
苏格格怀孕后偶尔会去花园散步,但是为了安全,散步的时候身边总会围着十几个人,前方还会有婢女提前走过,确定没有问题她才会动脚。
这次就是她散步的时候,给她探路的婢女因为路上的冰滑倒在地,她本人也因为害怕动了胎气。
万幸的是她这胎养的好,连安胎药都不用喝。
所有人都知道有猫腻,现在的天气虽然冷却也没到滴水成冰的程度,但是却又发觉有不对劲的地方,苏格格派人探路的做法是众所周知的,冻冰这件事不是明显的得不偿失嘛。
安絮刚从鹿鸣院回来,在玉圆拆下珠花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件事。
“容嬷嬷你觉得这事是谁动的手?”
容嬷嬷也琢磨起来,“奴才随便说两句,您也就随便听听。这事不像是真的要苏格格小产,反而像是想吓吓她。”
“苏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这件事福晋估摸是轻拿轻放,罚几个花园的管事便罢。”安絮也闹不清幕后黑手要干什么。
她猜的没错,福晋调查来调查去只查出花园里负责打扫那条路的仆人偷懒了,没有按照一个时辰打扫一次的规定去打扫,天冷之后隔一天才去扫一次,就这么着路上滴了水,一夜过去水结成了冰,才会叫苏格格身边的婢女滑倒。
福晋将那偷懒的仆人杖毙,又罚了花园总管的三个月的俸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这处置就连宝亲王也没有意见。
只有苏格格极不服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又不敢跟王爷和福晋呛声,只好自己在屋里生闷气,再不敢去花园里散步。
福晋撂下手里的笔,“高氏还是这么蠢我就放心了。”王爷宠的是个蠢人总比是个聪明人好,高氏心计浅薄又不能生,就算得宠也没威胁。
这么说吧,她们家王爷一个月进后院的日子最多也就是半个月,高氏占了□□天,福晋有四五天,剩下一两天就是几位格格们其中之一。
这事明晃晃就是高氏做的,为了出口气吓吓苏格格,这样一来她明显被苏氏记恨上了,虽然两人地位差距大,但是别忘了蚁多还能咬死象呢。
“您是该放心的,只是奴才看不透安侧福晋,她到底性子如此还是在装相?”王嬷嬷皱着眉说,这位侧福晋你说她性子恬淡吧,收拾院子可谓是雷厉风行;你说她包藏野心吧,天天不是吃就是玩。
福晋端起茶杯吹口气,喝了两口后,“她又不是咱们爷喜欢的长相,现在瞧着她也算安分,咱们不是在白华院里安了人手?若是有什么事她会传信回来的。”
王嬷嬷听完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就算安侧福晋手腕通天,她还能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不成?
被福晋惦记的安絮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惹得容嬷嬷满脸担忧的说:“主子可是刚刚在外边玩秋千冷到了?早知道就应该披上斗篷的!”
“应该是有人念着我。”安絮揉了揉鼻尖说:“不过天气确实也冷,你让茶水房煮一锅姜汤来,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喝一碗,防止生病。”
想着又补充道:“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一月,每天都煮一锅姜汤在茶水房放着,谁愿意喝就自己去盛。”反正姜也不贵,一天一块她还是用得起。
“主子心善。”虽然姜汤不算什么,但是跟着一个念着奴才的人,总比跟着一个心冷的主子好。
安絮说完姜汤一事,又问:“妆奁里的布料和皮子现在还剩些什么?”冬天了,是时候该做起厚衣服了。
管理库房和妆奁的是玉圆,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您嫁妆里还有五匹暗花缎,四匹妆花缎,都是您喜欢的嫩红柳绿的颜色,除此之外还有三张狐狸皮,是红狐的皮子。”鼠皮自然也有,但是这个就不是穿在身上的,一般都是做炉套之类的。
“刚进府时万岁爷和熹贵妃娘娘也赏下来几匹贡缎和香云纱,这都是珍品,皮子也有一张紫貂皮,更是难得一见。”
贡缎是由经纱和纬纱至少隔三根纱才交织一次的精梳织物,一般只供给皇室。
安絮跳下榻,亲自去西稍间看了布料,她吩咐道:“将那匹浅驼色大洋花纹和深绿宝仙花纹的妆花缎,米黄地粉蔷薇花纹和藕荷色绣葡萄蝶纹的贡缎一起送去针线房,就说每一匹都要做厚实的冬装,里头加棉的那种。”